第三五四話 多愁善感易深夜(2 / 2)

蘭花瘦進言道:“王爺,咱們還有個好消息呢。”

眾人詫異地看向這童顏白發的軍事,蘭花瘦笑道:“此不過小道消息,但相比能為我梁國出兵提供契機。聞說近些日子,魏國之北,常有胡人騷亂,我便命人去探查,方知原來是昔日武林‘邪教’封靈教再度作惡,南下騷擾魏國不得安寧。宇文泰正著手對付北邊呢。”

“封靈教?”蕭慕理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本王知道,不過沉寂了幾十年的夷狄之人,再度出來作亂這天下。南邊又有我梁國出手,這一回宇文泰那老匹夫也有的對付了。”

朱廣超道:“既然這般,王爺,咱們別隻記得調遣國內之兵,莫要忘記,西南還有爨兆煌正待王爺邀請出兵呢。”

“不錯,昔日南藩王因王妃當初假扮度母告之滇池將滅國之事而耿耿於懷,一心想要和王爺共計這魏國呢。爨兆煌還派破六韓薛蠻連夜前來,看來,此番我們可尋求滇池之攜手!”蘭花瘦道。

“是了,此番可謂是天助我也。這次,本王定要將荊州全收回來!”蕭慕理道:“蘭華壽。”

“王爺吩咐。”

“你速速書信一封,送往滇池,就道本王今將出兵襄州,魏國定會全力出兵南下荊州來戰,你讓南藩王向東北出兵,攻往益州成都、長江一帶,攪亂魏國心神,從兩方夾擊魏國,而後兩國之兵於長江連線會和,北有封靈教騷擾,這回定要讓魏國分不出心神來作戰!”

“是。”蘭花瘦當即領命,眾人又各自連夜計劃排兵布陣、糧草之道以及諸多相關事宜,深夜才肯罷休。

待眾人魚貫離去,蕭慕理正要休息,隻聽帳外一人道:“秦淮王可要歇息?”

“進。”帳子裏,彌漫著他帶著倦意的慵懶之音。一人掀開帳簾,正是一身柏布青衫的秋影奴,此時的他看來有些倦意。

“秋先生?”

“秦淮王。”秋影奴慢步走來,看著他,忽然,他猛地下跪不起。

“先生這是作甚?”

秋影奴垂首:“請王爺答允我一事。”

蕭慕理凝神看他,半晌後,才道:“你是想同上次一般,待小白龍回來之後,帶她走?”

秋影奴抬起頭:“王爺甚是明白了。我想,王爺也該明白,慕月為王爺和梁國所做的,已經超過那兩萬梁軍的價值了。可無論如何付出,我都不希望她以性命來為你和梁國做事。”

“我不知秦淮王是否隻對攬江山入懷最為在意,不知你自始至終對慕月是否有過男人對女人或是丈夫對妻子的感情。但我覺得,她該做的,都夠了。魯窟海子裏,她不願殺禦夢侯,又不願他去往滇池,隻得割腕來逃避。三番五次以命來助你,對著這麼個人,秦淮王……在你心裏,就當真沒有半分觸動?即使讓她好生活著的觸動都沒有麼?”

“觸動?活著?”秦淮王徐徐轉身,昏黃的燭火下,麵容斑駁而略微憔悴。

“一生,何其之短。十年了……何嚐不希望她好生活著,可於本王而言,她活著離去,不若死在本王身邊的好,至少……那是我的,那樣……好像沒有寂寞孤獨。”

他低聲地呢喃著,高挺的背影在昏黃的燭光下愈加單薄,直到消失在漆黑之中,隨著那最後一句輕言細語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渴望將天下踩在腳下,卻也習慣有她在身邊了。

“活在夜裏的人,都易多愁善感麼?”看著秦淮王並未給自己回答,便消失了,秋影奴的願望再度落空。帶著遺憾,可憐地落空。

五月十七,正值小暑,夜。梁軍兵分三路前行。

陳霸先領兵一萬,渡過襄江,往麥城而去,與麥城守將仲奇會和。而蕭慕理率聶羅,親自領兵八千往襄州東邊之城,棗陽而去。而朱廣超領兵一萬,包括一百輕雲五騎,往荊山佛手林而去。

且說陳霸先、與朱廣超北上麥城和景山需得度過江陵城領域。被魏國在江陵擁立為傀儡皇帝的蕭察得知此消息,連夜命人往長安和襄州告之消息。

司馬狂獲知此事大怒,可因身中五石散之毒而身體殘疾,且皮膚潰爛,體力不支,兼之禦夢侯為保全死地小白龍而無視自己讓他心頭憤懣,對禦夢侯甚是不滿,竟對梁國出兵置之不理,不打算作戰,隻令城中魏國一萬將士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