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零話 毒深似鬼(2 / 2)

“聶某人這便告辭。告辭!”言罷,聶羅旋即引軍後退。

襄州城牆之上,司馬狂凝神盯著梁軍後退,見聶羅領著梁軍全然退卻,已然不見蹤影,按住城牆欄杆的手越抓越緊,枯黃的麵容頓時發紅,兩旁侍女看了,知道他病發,加緊速度為其扇風降熱。

“小白龍!小白龍!禦夢侯,你怎可救她?我……”

那剩下的話,還未說完,胸腔之中,一股似是滾燙的熱意轟然而起,迅速遍及全身,燒地司馬狂雙眼猩紅,枯麵通紅腫脹。兼之此時正是午間時分,驕陽高照,燒地大地滾燙,人人似置於蒸籠之中,胸中熱氣更是如乾坤之球一般腫脹膨大,脹地渾身難受。

司馬狂炎熱難耐,隻覺自己整個人似是放在了煉丹的火爐裏一般,鬼哭狼嚎地瘋狂大叫著,將身上最後的一件衣衫褪下,露出可怕的身體。

當初傷寒見好,他便日夜食用五石散,由此容光煥發,精神奕奕,甚至是男女之間的臥榻之事也是精神奕奕,可由深夜到天明,也不覺勞累,竟在床上折磨死了好些女子,甚是欣喜。

由此,他食用的更多,對這五石散極其依賴。身旁許多將士、官吏以及當地的地主富豪,見司馬狂吃了這五石散之後,功效如此之好,亦是爭相跟著食用。

不想這般三月之後,因為忙於練兵抵抗梁軍,司馬狂吃了這五石散後未再適當散熱,未將藥中熱力和毒性盡快散去,由此導致五毒積鬱在胸,攻入心肺,毒素擴散,脊肉潰爛,背部癰疽陷入,整個人也不再如當初那般英姿勃發,反倒是如枯朽了的幹濕木頭,溝壑縱橫!

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身子原因所導致,不甚在意,不想襄州城中接連有人同自己一樣犯中毒之病,皆是吃過五石散並未合理散熱之人,兼之病症類似,司馬狂這才覺悟過來:是小白龍讓自己吃的這五石散之由!

此時司馬狂毒性發作,渾身潰爛,燥熱不已,心性狂躁,方才和聶羅對話中,又知道小白龍並未死,且還被禦夢侯所救,心下惱恨不已,怒火中燒,燒地這毒熱更是發作,難受不已。

“水!水!冷水!”

“水!”

“水!”

披頭散發的司馬狂,神色驚恐,大呼小叫,如同一匹失控的野馬發瘋一般,身旁將士見著,哪裏敢耽擱,當即將早已準備好的兩桶冰水抬過來,猛地朝司馬狂整個人潑將而去。

這沁骨的冰涼從皮毛蔓延到骨子裏,血液裏,勉強將腹中的燥熱緩解下來。

司馬狂冷眼掃過眾人,隻見眾將士雖沉默不語,偏生那閃閃躲躲的眼神中透露著神色不一的情緒,看自己如同看怪物一般,讓他更是不滿。

司馬狂猛地站起來,才見自己長發貼在潰爛的皮膚上,如同地獄之來鬼,讓自己都惡心,不由得捏緊拳頭。

“小白龍!我司馬狂定要讓你嚐嚐這五石散的滋味!”

獅子般的狂吼在襄州城內外響起,經久不絕,驚地滿城人皆心驚膽顫……

當聶羅領軍回到梁營見陳霸先時,不想秦淮王、蘭花瘦、朱廣超、陳霸先皆在此處商議奪回荊州之事,當即將今日和司馬狂對話以及司馬狂反應全數相告。

蕭慕理道:“聽秋影奴從魯窟海子居民那裏說,禦夢侯應是帶著死龍回了長安。”

“王爺,看司馬狂今日得知禦夢侯救走王妃的反應,對王妃豈止是憎恨,我看司馬狂殺了她的心思都有了。”聶羅不敢隱瞞今日之事,當即說道。

陳霸先皺眉道:“我倒是奇怪了,雖世人皆道這司馬狂不喜王妃,可也不至於如此,這司馬狂怎會對王妃有如此深仇大恨?王妃在襄州對他做了甚麼?”

“詳細的情況,本王也不知。但派去襄州的細作回話說,司馬狂雖俊朗勇猛,從未娶妻,也從不提女人之事。但小白龍化身蕭白龍,在襄州侮辱過司馬狂,且和褚少娘走的極其之近,司馬狂便便一直不滿她。”

蕭慕理琢磨道:“而且,後來得知小白龍帶走了褚少娘和《褚雲圖》,更是一路追殺。可能,是對小白龍女扮男裝騙了褚少娘之事耿耿於懷。”

蘭花瘦尋思道:“看來司馬狂對這天下第一美人兒有些心思。但此人為人狂傲,也不至於對小白龍如此狠絕。而且,這都過了近半年時間,還不能釋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