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一話 綢繆滇池(1 / 2)

見眾人皆疑慮司馬狂與小白龍之事,聶羅想起今日自己所見的司馬狂模樣,當即道:“王爺,將軍,我想不隻拐走禦夢侯夫人之事。今日去襄州時,這司馬狂哪裏是當初那個風度翩翩,俊朗非凡的猛將,他癱瘓在座榻之上,麵色枯黃不已,好似中毒頗深,那等形容,簡直叫人不忍直視。”

眾人聞言,不由得詫異地看向他。秦淮王眉梢挑起:“司馬狂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起初屬下也很不解,短短半年時間,司馬狂怎會變得如此形容。但後來,這司馬狂提及禦夢侯救走王妃時大怒,說王妃昔日讓他吃了甚麼五石散,害地他成了今日這般模樣。”

聶羅琢磨道:“屬下後來細細一想,雖不能完全斷定這司馬狂是因為吃了五石散而這般,但想來王妃和此事脫不了幹係。否則,司馬狂今日也不會提及王妃便怒不可遏!”

眾人聞言,麵上各有異色,陳霸先忽然笑起來:“王爺,此正是天助我也!依屬下看來,這司馬狂定是中了五石散之毒,不若我們趁此取襄州而為之!”

“尚且不可。”蕭慕理搖頭擺手:“司馬狂雖身體受損,但人還在,兵符在身,能調動襄州魏軍。而眼下能有不動一兵一卒之法便取襄陽之法,我們又何必勞師動眾。更何況,小白龍尚且在禦夢侯之手,除非小白龍自己能回來,否則眼下我們必需得依靠司馬狂逼著禦夢侯交出這瞎兒,是以,我們還不可貿然與之為敵。”

蘭花瘦道:“可王爺,雖然禦夢侯殺掉王妃幾率十分小,但我們終究對這禦夢侯摸不清底細,屬下細細一想,倘若宇文泰得知王妃在長安,逼迫禦夢侯交出小白龍,同時禦夢侯又為收攬司馬狂,殺掉王妃也有可能……”

蕭慕理聲色不動,深沉的目光墜落在虛空之地,聲音低沉如同沉浸在穀底緘默不言。半晌之後,他徐徐開口道:“蘭花瘦,傳本王口諭,梁國十三州刺史、都督備調集軍隊,倘使……倘若司馬狂或禦夢侯殺了她,本王定要他整個魏國墮入修羅之地!”

蘭花瘦三人聞言,身心莫名地一陣膽寒,正要再說之時,隻聽帳外有人報話,有夜行人秘密造訪,蕭慕理心下奇怪,當即宣召。

片刻之後,隻見一年方三四十、膚色黝黑、身材牛高馬大的男人大步邁進帳子裏,掃一眼帳中這些他並不認識的人,旋即作揖:“滇國破六韓薛蠻星夜前來,特見梁國秦淮王。”

這自稱破六韓薛蠻的滇國人說的漢語甚是別扭,聽的帳中幾人身子上差些起了雞皮疙瘩。

蕭慕理再是從容,聽得這破六韓薛蠻一口“椒鹽”般的漢語,亦是覺得難受,隻是他素來沉著,勉為其難地沒有露出一點異樣:“請起。”破六韓薛蠻直起身來,尋著那一聲“請起”抬頭,一眼便落在麵前那一身黃衫的人身上。

並不因為他早就認出來,而是他早聞秦淮王之音容相貌可謂是當世無雙,是以抬起頭來看到的那黃衣公子,心下已是判斷了來。

可這一看,那黃衣公子玉麵朱唇,細膩白皙的皮膚好似一塊白玉般,在帳中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他從未在滇池見過這等容顏之人,心下驚歎,不由得嘖嘖稱奇:“您是秦淮王?”

蕭慕理輕輕點頭,以示他言之正確。破六韓薛蠻不由得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吾乃滇池藩王爨氏派遣來,特意向秦淮王寄結盟之信而來貴國。”

“結盟信?”帳中人聞言皆是一喜,看向破六韓薛蠻的眼睛不由得綻放光彩,唯獨蕭慕理聲色不動,風輕雲淡一笑:“結盟?結甚麼盟?”

破六韓薛蠻愣了片刻,當即道:“秦淮王,實話相告。吾南王得知貴國如今正和北方魏國處於緊張戰局之中,吾南王願來此親征,助淮王一臂之力!”

蕭慕理故作渾然不解,俊雅的麵容上蕩起一絲溫婉的近乎誘惑人的淺淡笑容“如果本王沒有記錯,滇池爨氏曾向魏國俯首稱臣,魏國封滇池先王爨琛為羈縻王,南藩王又為何會突然前來我大梁,和本王聯盟出兵魏國?嘖,這對貴地可是沒有半分好處。”

破六韓薛蠻沉聲說道:“想必王爺有些誤會了,向魏國俯首稱臣的是南王的兄長,即北藩王爨瓚,而向王爺聯盟的是吾王南王爨兆煌是也。”

“原來如此。”蕭慕理點了點頭,故作不解地看向帳中其餘人:“可是,若本王未曾記錯,似乎沒有向南藩王寫信說要結盟。既然這般,南藩王爨兆煌又為何突然想要同本王合作出擊魏國,本王還是不解呢。若是不能說出緣由,要本王同南藩王合作,嘖,有些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