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將士當即下馬過來營救,卻發現裏頭死了好些人。那坑裏被人馬壓死踩死的也不少,皆是“紅光”滿麵,獨孤信俊朗的麵容被一個掉落下的將士的兵器劃傷了臉,一條血痕掛在了臉上。
西魏軍馬被這兩番弄的亂作一團,全數圍在大坑旁拉人上來,此時兩旁山林箭雨紛紛而來,西魏軍馬還來不及回擊,便又被射中了一兩百人。
獨孤信見到這一番變故,不由得大怒,帶著人馬便殺往兩岸山坡之上。不想,人才至山坡中央,山坡上箭雨便驟然而止。
此時火把又被掐滅,沒了照明,但借著淺淡月光也隱隱約約看到兩邊山坡上出了灌木枯枝草葉,空無一人。
又有將士進言道:“將軍,看來這一路上,梁軍都設了埋伏了呀。”
獨孤信捏緊手中利器,皺眉道:“這回是疏忽了,不知這蕭慕理到底要玩個甚麼把戲。你回頭看看,我們還有多少人馬?”
那領頭將士過去命人清點,片刻後,又快速跑來回話道:“回將軍,死傷兩千。我們該如何做?”
獨孤信皺了皺眉,極目遠眺:“告訴他們,我們還得前往竟陵,隻是要放慢腳程,讓大家小心點,莫要再掉進坑裏。梁軍隻這般偷襲,卻不出兵,看來這蕭慕理是要我們軍心散漫。切記,鼓足他們士氣,切莫讓他們心生害怕,著了蕭慕理的道”
“將軍,火把還點不點?”
獨孤信緊緊抿唇:“點了容易吸引人注意,恐被梁軍襲擊。不點,我們到底是身在明處的。這樣,你讓他們將傷口包紮一下,點少許火把繼續趕路。都全神戒備,興許這一路都被梁軍設了埋伏!”
“是。”
就這般,除去死了的,剩下的共計八千餘人,隻簡單地包紮了下,便又繼續趕路。
獨孤信走在前頭,此時兩邊叢林裏鳥鳴獸叫,隻覺這全部人馬全在手上,梁軍這般埋伏,定要全數擊潰。心下隱隱不安,當即調轉馬頭,分了三千人走在最後,自己領著五千人走在前方,梁軍相隔一裏之遠,以便互相接援。
此時離竟陵還有五裏之遠,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進入竟陵須得過一座小山,昔時蕭慕理從袁錦棠手中攻取竟陵之時,將一山中等樹木全數砍盡,以做攻城器具之用。是以,此時獨孤信領兵翻山之時,山上的樹木不是參天大樹便是極小的樹木。
這八千人正在上山路上,忽見兩旁樹林裏火光若隱似現,隱隱泛光,當即命人前去探查,這人還沒走近,那隱隱火光忽然變亮,大火忽然猛地往上竄,且燃燒凶猛火苗子嘶拉拉作響。正是梁軍在枯葉幹木上灑了酒和麻油,這一點火便竄地老高。
燃燒麻油的溫度是極其高的,這火迅猛一起,溫度便驟然而升,燒的人皮膚發燙!走在前方的獨孤信五千人被困在火裏,當即調轉馬頭,快馬往山下奔去。
後方三千人間前方一裏之遠大火燃燒,正要前去接援,不想一大彪人馬從林間閃出來,斬斷與獨孤信這五千人的結合之路。正是仲奇領著五千人馬,梁軍頓時廝殺一處。
西魏將士這一路受各種埋伏,之前打贏勝仗和最開始出兵時的萬丈豪情頓時泄了很多,且主帥獨孤信在最前方,心髒皆是懸掛著。而仲奇和五千梁軍卻因為一路創傷西魏兵馬,士氣高漲,梁軍頓時殺成一團,西魏軍馬死傷無數。
仲奇見縫插針,吼道:“你們主帥獨孤信已經被我們王爺逮住了,你們還不速速就擒!”
魏軍還殘留一線希望的將士聞言,頓時散作一團逃兵,四方奔波無數。仲奇倒沒真希望他們能投降,見他們一路敗走,已然是大喜過望。
“這下就對付那該死的獨孤信了!”仲奇調轉馬頭,聽著從山上衝下來的魏國將士的叫聲,提著畫戟便衝將上去。
獨孤信領著五千將士衝下山林,隻見山下梁軍林立,心頭不但不懼,反而因自己這般狼狽而惱怒不已,當即殺下山去。
仲奇冷冷一笑,盯著狼狽的西魏軍馬衝下山來。梁軍中忽而響起劇烈的擂鼓之音,獨孤信聞聲衝地更是猛烈,哪知梁軍聞擂鼓之音卻全數逃往兩旁山林之間。
獨孤信和五千將士見此皆是驚異,這金鑼響乃收兵之意,擂鼓響乃出兵之意,梁軍怎會擂鼓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