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去,大於謹去了,不過……”獨孤信冷冷一笑:“當初秦淮王奪竟陵之時,鄭柳然將軍不是詐死麼?那獨孤某便圓了鄭將軍的願望。我想今夜啊,車騎將軍應該是真地被炸死了才對!”
“獨孤信!”蘭花瘦素來淡定,聞言也不由臉容失色,再看秦淮王,隻見他依然紋風不動:“好一個獨孤郎,是本王低估你了。你竟也舍得讓本王燒你糧草來誘騙本王,嘖嘖……看來,今夜你是想殺了本王麼?”
“秦淮王如今不僅是南梁之主,更是武林盟主,南公子,武功絕頂,區區獨孤信如何能抓的了您?是以,獨孤信壓根兒就沒想過殺了您……”
獨孤信騎著馬出來,在大軍前方的空地之間來回繞了兩圈:“聞說秦淮王仁心仁德,百姓擁戴,且禮賢下士,對自己的士兵更是厚愛,今次我魏軍將你們全權包圍了,陳霸先、鄭柳然皆不在,仁心仁德的秦淮王何不為了自己的將士,而投降呢?”
“獨孤郎好會說話,說的本王都感動不已……隻是啊……”蕭慕理抬起頭來,望了望天際星辰,輕輕一笑:“嗯…..好像過了醜時好一會兒了……”
獨孤信正不解他言下之意,隻聽寨子外的山林裏人馬大動,人聲鼎沸,喊聲大舉。一個硬朗的男子聲音從好遠外的地方傳來:“獨孤匹夫,陳霸先來也!”
話音未落,寨子柵欄頓時被人馬衝破開來,隻見煙塵滾滾之中,陳霸先提著長槊,駕著棗紅駿馬領著大隊人馬衝將而來!
陳霸先橫眉冷對:“獨孤匹夫,你使詐騙我們,還好王爺留了一手,讓我子時一過,便趕來接援!否則今夜,上蒼全你之願了!”
“你……”獨孤信沒想到陳霸先會來此,眼神一冷,隻見秦淮王依舊端坐馬頭,渾不驚訝。“秦淮王,你方才和我說那麼多,正是拖延時間,等待陳霸先?”
“被獨孤郎看穿了,本王還真是羞愧。” 蕭慕理坐在馬上,禮節性地欠身行了個禮。獨孤信見蕭慕理風扇灑落,從始自終都是臨危不懼,從容不迫,夾雜著冷笑地喟歎道:“秦淮王……厲害……”
“還是獨孤郎厲害,本王哪裏敢當。”蕭慕理本是笑著的唇角忽而冰冷:“本王不過也隻是留了一手,卻不曾料到白樺林……”
“不過,你如何會留一手?”獨孤信不解道。
“正是托您派來的那受過特殊訓練武功高強的精兵洪福了。”蕭慕理故作疑惑:“武功高強的精兵,嘖嘖,想要隻身逃出普通將士和將軍之手,應該不是難題。可鄭將軍說,他隻巧施妙手便將這未武功高強的人逮住了,還真讓人不疑惑都難呀。看來今夜,獨孤郎想要活捉本王,可能上蒼不會成全了。”
“是麼?既然你我二人各輸一籌,那便看上蒼倦怠誰人了!給我殺!”獨孤信冷眼相向,一聲大喝,當即領著人馬衝將上來。
“王爺,末將斷後,您去白樺林,接援鄭柳然!”陳霸先提起長槊,領著人馬便殺將上去。
鄭柳然?蕭慕理卸下他從容的偽裝,臉色一沉,“蘭華壽,速速隨本王去往白樺林!”
蕭慕理、蘭華壽領著人馬趕往白樺林,獨孤信正要派人追,哪知陳霸先亦是厲害人物,早知他會如此,在魏軍寨子外頭留了好些梁軍斷截了魏軍的去路,隻得和陳霸先大軍交戰起來!
蕭蘭二人待至襄江上遊的白樺林時,皆是大驚,隻見此地已然是屍骨橫陳,血流遍地,全是被炸死的跟隨鄭柳然的將士屍體,心知不妙,當即命人在屍骨之中尋找鄭柳然。
待天明時分,梁將才在白樺林深處找到鄭柳然被炸死的身軀,蘭花瘦素來與鄭柳然交好,見此痛哭流涕。
蕭慕理見鄭柳然屍身被炸地麵目全非,臉色暗沉,親自護送鄭柳然屍體回竟陵,待到竟陵,已然是傍晚時分,陳霸先與獨孤信又是僵持不下,兩軍各有死傷,便領著將士回來,恭候在此。
於謹領著人馬先前在白樺林炸死梁軍後,速速前往梁軍營寨偷襲,卻隻見梁營除了空出來的軍帳,已然是人去樓空,隻得悻悻然回了魏軍軍營。
獨孤信問道:“可將梁軍糧草燒了?”
“燒個屁啊!老子去了,結果梁軍除了空帳,一個該死的鬼都沒有!看來是梁軍連夜撤走了!氣死老子了。”於謹一屁股坐在地席之上,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水來。
“蕭慕理……好一個蕭慕理!”獨孤信大為不甘地撫額長歎:“好一個蕭慕理啊!”
梁營為車騎將軍鄭柳然舉喪三日,同西魏暫時歇戰。秦淮王命人派了重金前往會稽鄭柳然妻兒老母之處,命人好生照料,又命仲奇分別從揚州領兵前往竟陵而來,命王僧辨從徐州返回竟陵接援。
一時之間,竟陵可謂忙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