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話 仇恨雪狗鞭(1 / 2)

竟陵城外,十裏之地,桃花塚。

楊柳兒嬌恣多情,春風兒寧神怡人。每年三月,桃花塚的桃花開的如同胭脂水粉染就而出、五彩水色潑成的花海。春日驕陽混著細軟冬風撥弄著樹枝上嬌豔欲滴的桃花瓣,鳥鳴山幽。

“慕月,主人今日在桃花林裏擺了歌舞酒宴,說你在屋子裏睡覺悶得慌,讓你一同出去啦。”本以為小白龍會在屋子裏睡去,奉扇推開房門,見小白龍根本沒有睡在床上,屋子裏除了陳列的桌櫃木具,空無一人。

“姑娘?慕月姑娘?”

一番尋找下來,屋子裏根本不見小白龍人影,奉扇又隻得出來尋找。這般繞過回廊走道,角落縫隙的,奉扇才見院子裏的最大的那棵桃花樹上靜靜地躺著一個白衣女子。竟是那單臂枕在脖頸之下閉目睡去的小白龍。

金燦燦的春日陽光打在她白淨的臉上,如白玉般透亮動人,長發白衣垂落而下,交織在風中。遠遠望去,整個人似是鑲嵌在雲蒸霞蔚並著金色的仙光之中,似是九天而落的仙人,看的奉扇也不由癡呆。

待想起自己是奉命來叫她的,奉扇頓時回過神,笑道:“有床不睡,小白龍怎地睡樹上啦?”

“北公子是江湖之人,常年天為被地為席,睡床倒有些怪異了。”那樹上的白衣女子閉著眼慢悠悠地開口,看她那副悠然的神色,完全是徜徉在無限春光之中。“今日春光好,就睡這裏啦。奉扇美人兒可是想陪我一起睡睡啦?”

“怪不得主人說你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原來真是這般。”見她如五陵少子般戲弄自己,奉扇噗嗤一笑,順手搖了搖桃樹的枝幹。

“這桃花樹隻夠睡你一人,我雖不重,但睡上去定得將這桃花樹給壓斷了,主人非要責備我不可了。”

“是麼?我看你家主人一個大男人是這麼大的桃花塚的主人,應該是極其富有,若因一棵桃花樹而責備自己的小美人兒,嗯……應該不是那風流六公子的行事作風了 。”

這瞎兒說著,還自顧自斟酌起來:“嗯…..的確是這樣,要責備你,真不是你家主人的作風啦。”

“小白龍倒是了解的很?好啦好啦,快些下來罷,主人特地讓我來找你過去吃飯。”奉扇拉著她的衣角。

“我睡的好好的,那啥公子找我作甚?”小白龍百無聊賴道,順便還在樹幹上翻了個身,從正麵朝上變成側睡。這樹幹不算粗,這丫頭竟能在樹上翻身,好似身在寬敞香軟的臥榻之上,看的奉扇亦是一呆一愣。

“我家主人說姑娘早間貪戀臥榻之暖,未曾進食,是以在林子裏擺了宴席,有好東西讓姑娘去嚐嚐。”

“好東西?”這瞎兒瞌睡似是全然沒了,一下子從樹上蹦了起來,劇烈動作牽帶著一樹好桃花落了不少。奉扇還未將話說完,隻見眼前一道白電迅風般閃爍而過。

“奉扇快走啦,有好吃的哦。”奉扇還未從她這一係列的動作反應過來,見那桃樹空無一人,盈盈一笑,也翩躚而去了。

三月的水如同深春,清澈透明如似明鏡,還夾帶著一股子清新之氣,似是一年開頭,須得這樣的好兆頭。

奉扇帶著小白龍來了河邊的桃林,一眾女兒正嬉笑打弄,有的伴著悠揚清透的簫聲在桃花林裏歌舞起勁。

見她二人到此,六公子將碧簫收藏在袖,正要同小白龍客氣寒暄一番,“姑娘請坐”那“請”字才說了一半,小白龍這瞎兒毫不客氣地就地而坐,趴在桌子上便四處摸了起來。

一眾姑娘和六公子皆不由得看向這瞎兒四處亂摸,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六公子忍住笑意,極盡地主之誼地問道:“小白龍在摸甚麼?”

小白龍完全是餓慌了的模樣,綿軟地趴在桌子上,抬起頭來,極其不滿道:“奉扇說你讓我過來吃好吃的,我把瞌睡都留到晚上睡,就為來吃了,結果你騙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河邊的女人全部笑起來,六公子笑的更是開懷:“小白龍啊小白龍,我以為你是在摸甚麼,原來是好吃的。你現在這般餓,還不是因你早間沒有吃飯,誰讓你貪睡呢?”

“我過來又不是讓你教訓我我不吃早餐的。”小白龍翻了一個瞎子不該翻的白眼,嘟噥道:“到底有沒有?沒有我走啦!”

“好了好了,你也莫急。我可不喜騙人,吃的馬上就來,而且,我今日隻請你一人。”六公子無可奈何歎道。

“哦?真的啊?”聽見隻請自己一人,小白龍不由得愣住,“不過,她們呢?她們吃什麼?你就這般小氣?”

“你怎麼總是曲解我的好意?呃,你看,好東西這不送來了?”

兩個身著彩衣的妙齡少女一人端著一大個精美的碗過來。一個呈到六公子麵前,一個呈到小白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