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話 見縫插針(一)(2 / 2)

袁錦棠本就對宇文護看不慣,此時見他此言,冷冷一笑:“果然是個懦夫!你不開,我開!你不戰,我來戰!”

說罷,袁錦棠拿起長蛇矛便往城下走去,下令開城門,引一騎兵馬便往城外飛奔而去,向鄭柳然攻擊而去。

“袁錦棠這廝好生囂張!”宇文護因這一聲“懦夫”,對袁錦棠更是憤恨不已。 “宇文兄且莫生氣。”

宇文護素來與袁錦棠有間隙,兼之那夜見死不救以及後來的各種意見不和,對袁錦棠已然是一再忍讓,今次卻被他當麵說了句“懦夫”,這對馳騁沙場數年的老將來說是莫大羞辱,已然難收心緒,氣的麵紅耳赤,連著說了好些髒話。

小白龍見縫插針,繼續道:“宇文兄此時獨自氣惱,也不過是傷了自己身子,何必如此?這袁錦棠出城迎戰,我們苦惱無用,不如靜候音訊。”

……

自梁軍來竟陵大半月時間,袁錦棠一直處於下風,被梁軍打的屢戰屢敗,英雄一腔早已充斥著憤怒惱火,眼下鄭柳然又差人在城下罵戰,隻想下去將鄭柳然和那些罵城的家夥全數撕成碎片。是以,袁錦棠一怒之下,令兩千將士守城不出,點了兩千精兵跟自己出城迎戰。

這竟陵城門一開,袁錦棠和副將聶羅率領的西魏軍馬蜂擁而出。袁錦棠雖是氣憤,但沒有失去理智,將對方梁軍細細打量,隻見鄭柳然端坐馬上,並無鍾傳久,心下竊喜:

這鄭柳然與養易二人一起同自己交戰,尚可打成平手,此次隻有鄭柳然一人,自己好對付多了。

但這般一想,他又心悸,鍾傳久未曾露麵,莫不是埋伏在後?

袁錦棠心下擔憂,但又不願顯出自己懦弱,讓宇文護那廝小瞧了自己,決定臨場應變,便又快馬加鞭直往鄭柳然衝去。

鄭柳然此次並未多帶兵馬,亦是隻取三千將士在竟陵城下圍攻。見袁錦棠出來,鄭柳然揮舞著長柯斧,領著一撥梁軍當即衝上去,剩下兩撥梁軍人馬繞過左右方向,向竟陵城裏衝去。

“關城門!”宇文護見梁軍衝來,一聲怒喝,可城下將士卻不聽他言。

“都是些個跟狗的臭雜種!”宇文護怒火中燒,抄起自己的春秋梨花槍,飛身下了城牆,一槍揮去,便刺穿兩個西魏將士的頭顱。剩下人個個膽戰心驚,心神俱裂,不敢不從,隻得將城門合上!

袁錦棠瞟見宇文護宰了自己兩個將士,怒火頓燒,可又得全心全意應付梁軍,隻得作罷,與鄭柳然交戰數十回合。

這鄭柳然的確是武功稍遜於袁錦棠一籌,兩人你來我往、斧槍癡纏半晌時刻,袁錦棠一槍往鄭柳然頭上刺去,鄭柳然速度敏捷,躲過這一槍,可沒想到袁錦棠這一槍全然是來虛的,不過是虛張聲勢,鄭柳然這一躲,恰好讓袁錦棠刺中胸口!

袁錦棠猛地往後退去,掙脫袁錦棠的長蛇矛,拖著長柯斧便策馬回奔,一路鮮血淋淋,隻聽梁軍金鑼鳴響,見梁軍大軍迅速撤回,旗幟亂倒,狼狽不堪。

袁錦棠將梁軍這敗北形容細細一看,確定這梁軍真是大敗,心下大喜:“追!”

……

小白龍傷勢尚未痊愈,身子有些羸弱,全然不像那個意氣風發的北公子,兼之外間寒風凜冽,便整日睡在屋子裏。

宇文護甚是關心自己這弟弟,擔憂他安危,差婢女在蕭先生屋子裏燃了兩盆燃燒的旺盛的炭火,才放心離去。

夜裏,小白龍還在休息安眠時,男人喋喋不休的吵罵聲傳來。小白龍被這聲音吵醒,細細一聽,笑道:“宇文兄這是怎了?誰人惹了你?”

“除了袁錦棠,還能是誰人?”宇文護連鞋履都忘記要脫掉,便兀自踏入地板上,外頭融雪後化的水與泥土交織一起,沾染了他的鞋履,導致幹淨的木板上全是大又大又長的髒腳印!

“哦?細細說來。”

“袁錦棠竟然贏了!”宇文護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極為不滿地嗬斥道:“天知道這鄭柳然怎地被袁錦棠一槍刺,袁錦棠竟然贏啦。梁軍傳來鄭柳然重傷未愈,死了的消息!”

小白龍故作大驚:“此話當真?”

“還能有假?兄弟你是沒見袁錦棠回來時,對我一副囂張跋扈樣子。我當時一時沒忍住,又和他大罵一場。真是氣死我也!”宇文護連連吆喝,神色間極為沮喪頹然。

小白龍嘿嘿一笑:“我看不然,若隻是對罵,之前不有了好幾次麼?宇文兄如何還能這般氣憤?依小弟來看,定有其他事情讓大哥惱怒才是,宇文兄何須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