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貴妃這才有所收斂,聽聞麗貴妃的母親李夫人本是一位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無奈家族中落,才嫁給了商賈為妻,如今瞧來果真是一位有見識與才學的夫人。
蘭珍見皇後臉色不好便也接口道:“李夫人,貴妃娘娘心疼皇後娘娘身子,本是一片好心?被您這一說,反倒不好了,知道的曉得您這是擔心自家的女兒話多失言,冒犯了皇後,不知道的隻當是您母女一唱一和要詆毀皇後娘娘呢,那這可是了不得的大罪了。”
蘭珍話音還未落下,麗貴妃立刻便投來了惡毒的目光,李夫人一下子好似被蘭珍的話嚇到,目瞪口呆,膛目結舌地瞧著蘭珍,不知該如何是好?
“珍、珍妃娘娘……”李夫人怯怯地喊了一句,好似被人狠狠地敲了一個悶棍,打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想不到蘭珍會如此說?
“龍葵香,可是上等得不能再上等的熏香了,怎麼到了李夫人的嘴中反倒是一種‘下等香’呢?”蘭珍反問道。
李夫人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朝麗貴妃瞧了一眼,她正是被氣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蘭珍也同樣瞧了她一眼,心中滿是不屑,朝李夫人道:“看來李夫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龍葵雖然味苦、性寒、且有小毒,卻是天下處處有之,專門治療毒蟲蛇蟻咬傷,深受百姓們的喜愛,龍葵香更是家家戶戶必備之香,皇上治國,萬事民為先,所謂民為重,君為輕,請問這百姓們愛戴喜愛的熏香,是不是上等香呢?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愛民如子,用此香,有何不可?怎麼李夫人就是認為皇後娘娘不能用此香呢?”
“這、這?”被蘭珍連連幾個問題,李夫人更是無話可說。
麗貴妃瞧著李夫人的窘狀,實在不忍,隻好道:“母親,你不懂便不要多嘴,此處是燕都皇城,不是家裏,怎不知慎言慎行,竟是丟幹淨了本宮的臉,讓別人看笑話不止,也糟蹋了本宮待皇後娘娘的一片好心。”
李夫人見麗貴妃動怒,更是惶恐,急忙起身跪倒在地朝皇後娘娘道:“皇後娘娘,老婦年紀大了,腦子糊塗,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皇後娘娘您恕罪。”
皇後本就被麗貴妃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倒不知事情會如此峰回路轉,倒是痛快,急忙道:“老夫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快、快、快去將老夫人攙起來……”。
皇後命黃鶯將老夫人攙和起來,又朝麗貴妃道:“麗貴妃,這就是一件小事兒,何苦如此動怒,什麼丟臉不丟臉的?老夫人生你一場,養你一場,即便你如今貴為貴妃,榮寵千萬,也不該如此叱喝她的,瞧瞧將老夫人給嚇得……”
皇後娘娘搖了搖頭,又道:“快快給老夫人斟杯酒,認個錯,好給老夫人壓壓驚吧!”
皇後話雖是說讓她給老夫人賠禮道歉,但是這話中話,麗貴妃又怎能聽不出來呢?很是明顯這是讓她給皇後賠禮道歉的。
蘭珍在心中笑了聲,這才知道什麼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這、這,皇後娘娘,都是老婦的錯,貴妃娘娘教訓得對的。”李夫人也不忍讓自己的女兒難看,忙著圓場道。
皇後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千萬個有錯,也沒得親生女兒教訓母親的道理?老夫人也不必為她開脫,麗貴妃與本宮姐妹情誼多年,我怎會不知她的性格?也不過是言多有失罷了,絕不是誠心的,老夫人您可一定要包涵才是啊!”
麗貴妃聽了這話心中更為不爽,卻無可奈何,這一下子,可又給按上了一個“不孝”的罪名了。
橫也不是,豎也不是,隻好端起酒杯起身朝老夫人的位置而去略略嬌氣道:“母親,女兒隻是一時口快而已,不是要誠心叱喝您的,您就做女兒的給您撒撒嬌好了。”
麗貴妃將酒遞給了李夫人,李夫人隻好接過,誠惶誠恐地喝下,心中隻想幹淨將這一幕翻過去。
“貴妃娘娘言重了,老婦隻望您在宮中好生伺候皇上、皇後,便是我李家世世代代的榮耀了。”
李夫人教導道,麗貴妃接過她喝完的酒杯,回答道:“母親的話,女兒一定聽的,別說女兒如今隻是個貴妃,就算有一天女兒當上了皇後,母親的話,女兒也會銘記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