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山近的水,高高低低的樓台
消失的幹幹淨淨。夢醒時分
你殘留的牽掛,是否還在發芽
是否還在默默地為一個聲音懺悔
“這幾天半夜別來找我啊!我爸爸來了!”大清早就接到文娜的電話,她氣喘籲籲的,好像在上樓梯。
“哦!有事嗎?”有同事在,我裝作很隨意的樣子。
“我爸爸要要去新疆打工,他們一塊去的人比較多,說是青海這邊有個老鄉也找了十幾個人,本來直接帶過去,但到24號了又說人還沒找齊,老板有些不放心,派老爸看看啥情況!”文娜電話裏說得很匆忙,時間也是時高時低,看來是一心二用。估計是將手機夾在耳邊,邊找東西邊打電話。
果然,隨後電話裏傳來“呯”的開門聲。
“你讓我如何做呢?我準備讓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出現,還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出現,還是假裝什麼不知道呢?”我走到院子裏,瞅瞅無人,開著玩笑。
“我要去車站接爸爸了!他也不給我提前打電話,快到站了才告訴我的。”聽得出文娜很激動,雖說父女倆分別才幾個月,但畢竟這是千裏之外親人第一次看她。
“別見了吧!……幹脆你請吃飯吧!顯得我也有朋友!”文娜似乎拿了東西,又聽到“呯”的關門聲和匆匆下樓梯的聲音。
“好吧!抽空我請你們吃飯!”我心裏輕鬆多了,剛才還真有小緊張,生怕文娜提出點過分的要求來。譬如說讓我以男朋友的身份見她爸爸,譬如讓我給他爸爸管這管哪的。
“好吧!你就準備安排一頓飯,叫上幾個熟悉的!……其餘的啥也別管!”文娜匆匆說著,傳來攔出租車的聲音,隨後掛了電話。
我笑笑,猜想著文娜接她爸爸的場景:人山人海的出站口,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工,背著沉沉的麻袋,裏麵裝著厚厚的被褥,一手提著一個大旅行包,裏麵裝著換洗的衣服還有給女兒帶的家鄉土特產。急得滿頭大汗的文娜一邊接過爸爸的大包,一邊埋怨著拿的東西太多……
沒我什麼事了,我很輕鬆。文娜爸爸算是出公差,老板每天補充一百元食宿費。但文娜為了和爸爸多呆點時間,把爸爸安置到自己屋裏了,爸爸睡床,她睡沙發。她爸爸沒有怨言,說這樣剛好還能多照顧一下女兒,也節省錢。
請客吃飯不是什麼大問題,時間定在了她爸爸來的第三個晚上。關鍵是在哪兒吃?讓誰陪?單純是我的朋友肯定不行,文娜不認識,一起很陌生;文娜以前那些姐妹們,如洗腳店的小劉、小馬等,文娜又不情願。畢竟是洗腳妹,文娜還得在爸爸麵前裝麵子。叫誰呢?想來想去,隻有劉煙和李煒還有妮子等人比較熟悉。文娜也同意,並再三叮囑,讓我一定告知劉煙他們幾個,吃飯的主角是她爸爸,必須要尊重點,不能當著他的麵打情罵俏,更不能胡言亂語,大家要斯斯文文,顯得有素質很有水平。而且又叮囑我,和她表現得很熟悉,但又不能表現得很親密,別讓她爸爸看出破綻來。
文娜說她要叫上趙小蘋,這也是她爸爸的意思,畢竟在一個屋裏,又加上照顧她這麼多時間,好多地方都要請教。我擔心趙小蘋給我難堪,但又不好說什麼。就問文娜李玉梅叫不?文娜說,人家是回民咋叫啊?再說晚上她要看網吧。又說,李玉梅那孩子嘴還是很碎,怕你們喝酒萬一開點玩笑什麼的,傳出閑話來,對你影響不好!我問她有沒在她爸爸麵前說我們關係。文娜說李玉梅知道的少,光說你對我挺好的,是個熱心人,是個好警察,有忙就幫。後來李玉梅還準備要說點什麼,被她踢了兩腳後不吭聲了。
我很滿意文娜的顧慮,她的顧慮也是我的顧慮。我把一塊吃飯的事打電話告訴李煒和劉煙,邀請他們一塊參加歡迎文娜爸爸的晚晏。並嚴肅提出要求,打扮得帥一些,裝得文明些。這哥倆幾乎同一個口徑:必須的,拿出迎接上級檢查的排場來,絕對讓文娜滿意。
在吃什麼的問題上我們也探討了半天。我說火鍋,文娜說接回的晚上李玉梅和她爸爸就請了一頓火鍋。我說吃西餐,文娜說爸爸連刀叉都不會抓,你想故意讓他出醜啊。我說那隻能吃炒菜了,並一連點了幾個地方,什麼西湖銀峰、伊爾頓、銀龍的,文娜一聽直搖頭,說這些地方菜太貴了,還不好吃,盤子又小,一點不實惠、不劃算。選來選去,選了個普通的農家院。這裏的青海老八盤做得很出名,我們單位上來過幾次,也曾答應文娜要來吃一次,但一直沒有成行。文娜問我“青海老八盤貴不!”我說不貴,這家又不是清真的。青海老八盤有清真的也有不清真的,清真餐一般都比較貴,畢竟一斤大肉十來塊,一斤牛羊肉快三十了。文娜說那就老八盤吧,又有味道又實惠,而且又是當地風味!我說那就好,錢不是問題,隻要你爸爸滿意就行。
文娜很開心地說你有這份情願我便知足了,但錢還是要省點,畢竟現在網吧生意才起步,我還沒有分紅拿錢的時候。我很感動地說“那就聽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