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她不是在那一條巷子裏逃竄著嗎?
“醒了?”
驟然,耳邊又響起了起初那一道熟悉的聲音。
阿念麵色一驚,反應極快的翻身而起,入眼的是一個身形像樹杆,而頭卻長得跟正常人一模一樣,那張臉她見過。
“鬼呀……”她驚恐的凝著那人的臉,不由失聲驚叫,想要逃。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這個邪門的東西。
可不管她怎麼動,身體像被什麼東西定住了一樣,動也不能動。
她又急,又驚,睜著大眼,黑眸恐懼的盯著那樹杆慢慢湊到自己的麵前,隻見他蒼白的臉上洋溢起一抹微笑:“別怕,我不是鬼,我是妖。”
妖?
阿念腦子一時短路了,睨著他,眼神似信似疑,可警備和恐懼的感覺將她裹得死緊。
樹妖俊臉上的笑容不變,看著她那一顆光頭,不由笑道:“我叫妖跡,是一棵千年神樹,和這個世界串連生存的。”
既然是她闖入他的世界,擾亂他的寧靜的修煉,那就讓她吃吃苦頭,誰叫她讓他被別人射了那麼多槍,痛死他了。
“這個世界?”阿念麵色一凝,蹙起眉,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這個世界與現代相差千年,這裏不是現代,是古時慕容國。”妖跡臉色逐漸肅然起來,斂起臉上的那一抹笑意,繼續說:“我是一棵血樹,因為你的血和我接觸融合在一塊兒,所以你的現在的命是我的,你死了,我也會死。”
阿念聞言臉色一變,相差千年?
意思是說,這是古代嗎?
她茫然的轉動著眼眸朝四周巡望,才發現不再是那一條湧巷裏拚命奔跑的自己,更不是現代該有的氣息和環境,難道真的如他所說,自己死了,重生到另一個時代了嗎?
這是做夢嗎?
“諾,這個東西是你的吧!”妖跡將她一直用命護著的皮箱子也一起帶到了這個時代,將其遞給了她:“看你為了這個東西,命都不要了,裏麵是什麼寶貝東西?”問完,他白瞳緊緊凝著她。
阿念整個思緒似被突發的一切攪得七零八碎,木訥的坐在地上,有些失措,有些盲目,心中一陣陣抽痛難受,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重生到另一個時代,是不是代表她已經回不到現代,要與那個人永遠分開?永世不能相見了呢?
她抿緊唇,轉眸看著妖跡手中的皮箱,神色悲傷,緩緩抬起手將皮箱的緊抱在懷中,感受著還殘留著他唯一的氣息。
妖跡臉色漠然,擰眉靜靜的瞅著她臉上多變的情緒,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便靜默半晌才緩緩啟口:“為了救你我消耗不了少力量,現在凝聚不起人形的樣子,不能在人間多待,你以後就自求多福吧!我要走了。”
“妖跡。”阿念聽到他要走,便抬眸出聲叫住他,眼神閃爍,看著他:“那我以後怎麼找到你呢?”
這個世界的一切,她都是陌生的。
她能相信的人,隻有他。
“在心中默念三聲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妖跡回頭看了她一眼,叮囑道:“忘記給你說了,你這副身體是雲念的身體,她是雲狂將軍的女兒,已經被人害死了,現在就由你來替代她活著,幫她報仇。”
雲念?
這名字最後一個字竟然和自己的名字一樣。
而且還是將軍的女兒?也挺不錯的,總之有一個當將軍的老爹,就算真要報仇也會得心應手一些。
聽到這兒,阿念垂眸瞥了眼身上的衣服,才發現是古代人穿的,看來是魂魄穿越,她有些不明白,為何這副身體的主人會死,便疑惑的詢問妖跡:“她怎麼死的?”
妖跡眼神淡漠,直接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既然你要在這裏活著,就盡量把自己當成雲念。”
“哦。”阿念有些失落的低應了一聲。
妖跡白瞳睨了眼她的光頭,俊臉上淡淡一笑:“我走了,一會兒有人來找你的。”
阿念詫異的問:“誰呀?”
“不是說了,天機不可泄露,反正他是你在這個時代唯一能相信的人。”妖跡說完,身形已經在消失了。
唯一能相信的人?
阿念見妖跡消失了,便抱緊皮箱正要起身,才驟然意識到身上的異樣,訝然的轉動著黑眸,慢慢抬起手去撫摸著自己的頭,竟然是光滑一片,霎時愣住,自已竟然沒有頭發。
她咬唇,怒火衝天,衝著空無一人的半空大聲罵道:“妖跡,你給我回來,你個王八蛋,我不要做光頭,不要做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