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貓臉色蒼白,心裏更是焦急。竹讀懂了他的心思,同時也很同情。
“黑小虎,你幫我照顧一下她。”虹貓終於放開了一直緊緊抓住藍兔的手,離開這裏的時候,他拉著竹的手,走向外麵。
這一幕,屋子裏麵的人都看見了。
“為什麼這麼做?”剛剛出來的時候,竹便狠狠摔開了虹貓的手,她明白,這是虹貓故意這麼做的。她心裏明白,隻是還是忍不住問他。
虹貓偏過頭去,一直沒有說話。
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悲傷,那一刻,她感覺自己是那麼的難過。
當虹貓轉過身的時候,她明顯地看見虹貓的眼角邊掛著淚痕。
他,他竟然哭了嗎?
誰說男子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大哥……”竹已經失去了理智,她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虹貓,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原來這就是痛。
她無法想象,自己居然哭了,自己的淚水一點一滴地落下。打濕了虹貓的衣襟……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哭了,但是,如今,我找回了心痛的感覺,同時懂得了什麼是淚水。原來淚水是鹹的,就像是心痛的感覺,那麼真實。夜兒,我忽然間覺得自己很無能,不能幫助大哥解決自己的心事,不能幫助他承受他的痛苦。夜兒,你告訴我,我好不容易擁有一個大哥,我該怎麼辦?夜兒,我該怎麼辦……
虹貓一直沒有說話,究竟是因為什麼不說話,竹不能猜透,隻是兩個人這樣一直相擁,一直相互用心傾訴自己的痛苦,其實這樣未嚐不好吧。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撼,大概指得就是這種感覺吧。
“虹貓!你可真對得起藍兔!”黑小虎不知何時已經怒氣衝衝地站在兩人的身邊,隱隱透出一股殺氣。
竹看見這副場景,也沒有多做解釋。但是,虹貓居然倒是來了一句:“不錯,我喜歡竹!”
“你?!”黑小虎瞪大了眼睛,那種憤怒不言而喻,“藍兔那麼喜歡你,你這算是什麼?”
虹貓悶哼一聲,出其不意地拉起竹的手,甩下一句:“我可沒對藍兔許下任何諾言,況且,感情這事勉強不得!”
竹心裏明白他的意思,瞟了瞟屋子,果然那席藍衣倚著門,注視著外麵的一舉一動。眼神是那樣的絕望,但是卻並沒有流淚,似乎暗自下定什麼決心似的。
藍兔忍著病痛的折磨,緩緩起身,然後一步又一步艱難地走向大家。黑小虎見狀,急忙上前扶她。但是她摔開了他,狠狠地說:“不用!”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大家的身邊,那一刻,一切都靜謐了。隻有呼嘯而過的狂風割裂著臉頰,微微生疼。
“虹貓大俠,我祝福你和竹姑娘幸福!”藍兔並沒有半分嘲笑的意味,正色說道,像是發自內心的祝福,又像是與往日的一切做了一個了斷。
虹貓說不出話,隻是覺得狂風狠狠在他的臉上打了一把掌,赤辣辣的疼痛。
虹貓笑了笑,沒有說話。竹看得出,虹貓的難過一切毫不遮掩地顯示在笑容之中。他們彼此是真的選擇放棄了嗎?看樣子,真的是放棄了呢……
虹貓一直注視著藍兔的身影,逐漸縮小,然後模糊……
眾人隨之遠去。藍兔花了好長的時間選擇了放棄,但是轉身的那一刻,卻依舊淚如雨下。那些淚水,足以說明一切,她忘不了他。
那些曾經的回憶,怎麼能忘記?如果感情真的這麼脆弱,真的這麼不堪一擊,那麼為何多少人為之付出一切呢?
竹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不是滋味。她的手輕輕收了回來,留下虹貓一直愣在那裏。竹隨著虹貓的目光望去,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這樣傷心,為何當初?”
虹貓喃喃道:“她一定要幸福。”不知是說給竹聽,還是自言自語。
竹回望了一眼藍天,有些悲涼地勸道:“你這般無情,傷心的是彼此。幸福是靠自己去尋找的,不是靠別人給的……”
虹貓已然回過神來:“可是,這種東西我自己都沒有,怎麼可能可以給她?夜兒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失去了擁有幸福的資格。”
竹沒有再說話,她明白,這一切以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