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苓朝浴室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問:“你這裏……還有我能穿的衣服麼?”——
再次站在江淵家的這間浴室,楚苓想,真是造化弄人。
一個月前,江淵將她從醫院裏帶出來,在這裏住了一晚。
那是楚苓第一次近距離打量他,她不動聲色的想,不過才兩年時間,他卻和自己第一次見時有許多不同。
當時她並未深想,所以也沒有生出那些非分的念頭來。
可現在,楚苓在心裏想,我喜歡他,他也是喜歡我的。
年少時的她自卑又自大,她想,就算不喜歡,他對我至少是有好感的。
她就這樣混亂的想東想西,外麵突然響起敲門聲,楚苓嚇得立時關了花灑,然後聽見江淵的聲音清晰的傳來:“洗好了沒?”
“哦哦,馬上、馬上就好。”楚苓突然有一種心事被撞破的羞恥感。
“我還以為你暈在裏麵了。”
等聽到江淵的腳步走遠後,楚苓才重新打開花灑,迅速的將身上的泡沫衝洗幹淨。
等她穿好衣服出去,才發現客廳裏一片漆黑,她循著光亮走到書房,卻聽見江淵在裏麵打電話。
隻聽見他:“是是,您教訓得對……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隔了一會兒,他又道:“爸,我這邊還有事呢。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我先掛了,明再給您打過去啊。”完便忙不迭的收了線。
他一回身,便看見楚苓站在門口,見他轉身,她立馬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我不是故意偷聽。”
江淵走到她麵前,舉了舉手機,:“我爸剛才專門打電話過來把我罵了一通,就為下午那事。你,要拿什麼謝我?”
楚苓不語,隻是抬起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
正當江淵懷疑自己的這個玩笑是不是嚇著了她的時候,楚苓突然踮腳,摟住他的脖子,然後將唇貼了上去。
少女的唇瓣柔軟微涼,還帶著水果的甜香,她的動作生澀,舌尖笨拙的想要頂開他的齒關。
可楚苓很快就後悔了,因為她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主動去招惹江淵。
江淵伸手就握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的壓在了門框上,順勢加深了這個吻。
楚苓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她太生澀,連換氣都不會,隻能一邊口喘息著,一邊由他襯衣紐扣的間隙探入,冰涼的手指貼在他滾燙的胸膛前,生澀地挑動起他的興趣。
江淵捉住她搗亂的那隻手,然後鬆開了她的唇,輕笑一聲,語氣中的嘲諷愈益明顯:“你連接吻都不會。”
她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你連接吻都不會,還想幹什麼?
江淵看她一眼,又理了理襯衣,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了:“你玩不起,我不和你玩。”
還是太了,他想。
楚苓自然覺得自己被看了,她也學著他那樣笑了一聲,然後道:“你也太看不起人了,你以為我就賴上你了?”
江淵又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胸前停留了幾秒,然後又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你——”他停了停,“真的還太了。”——
之後一連好幾,江淵都沒再見到楚苓,他抽空給老鄭去了一個電話,結果老鄭,楚苓前幾來過一趟,是來辭職的。
想想也是,出了那樣的事情,她怎麼也不可能再在那裏做下去了。
江淵以前送過她回家,知道她家的大概方位,於是一路開車過去,又問了路邊的好幾家店,這才找到了楚苓現在住的地方。
樓道裏沒有燈,轉角處也堆滿了雜物,一不留神就會撞上去。
江淵一口氣上到四樓,盯著那扇破舊的防盜門看了好一會兒,又按了按門鈴,發現是壞的,於是就直接“哐哐”的拍起門來。
他拍了很久的門,直到引來了全樓的罵聲,這才作罷。
就這樣,他一直坐在她家門口,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多,才等到了楚苓回家來。
乍然看見他,楚苓驚得瞪圓了眼睛:“你怎麼在這裏?”
江淵皺起眉頭:“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住在這種地方?”
他的語氣太過嚴厲,楚苓下意識的覺得無措,過了幾秒,她才開口,語氣有些莫名:“我、我一直都住在這裏啊。”
等進了家門,楚苓問他:“你還沒吃飯吧?我今中午煮麵,要不要一起吃?”
原本她也就是客套一下,因為她知道,像江淵這樣的人,對食物挑剔得令人發指,多半看不上自己煮的麵。
“好啊,”江淵一點也不客氣,“不過,你煮的麵能吃嗎?”
楚苓有些生氣,憤憤的進了廚房,沒有話。
江淵換了鞋,在她的家裏瞎轉悠。
房子不大,看裝修,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建築風格,但是收拾得很整潔。臥室裏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椅子,地上還堆了好幾個大紙箱。
他不動聲色的想,這姑娘,看著怪可憐的。
沒過一會兒,楚苓在外麵喊他吃麵。
江淵將手裏的東西放回原處,然後走出臥室。
楚苓從廚房裏端出一碗麵來,放在他的麵前,然後又回身進了廚房,沒過幾秒,又端著電飯鍋出來了。
見江淵盯著自己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他麵前的那隻碗,:“我家隻有一隻碗。”
他用了她的碗,所以她隻能用鍋了。
江淵突然開口:“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怎麼不上學?”
楚苓一愣,隨即反問道:“你看見那個了?”頓了頓她又笑著:“那是我爸爸做的。”
江淵剛才在那個紙箱裏翻到了一本剪報,裏麵貼的全是楚苓從到大得獎的新聞,他看了最後一頁,時間還是去年,新聞上市一中的兩名高二學生在i中分別獲得金牌和銅牌,裏麵就有楚苓。
見他沒有話,楚苓想了想,又回答他先前的那個問題:“我已經被保送了,不過沒錢上學。”
江淵下意識的就想問她還差多少錢,但馬上就覺得不妥,於是改了口:“國內有助學貸款。”
“不是,”楚苓笑了笑,“我奶奶生病了,也沒錢治,我要賺錢啊。”
江淵心念一動,然後:“我知道有家公司,最近想資助貧困大學生,我可以幫你聯係他們。”
“沒用的,”楚苓倒是十分淡定,她不是沒想過這種方法,“我爸爸是貪官,影響不好,沒有企業會做這個的。”
“沒關係,”江淵不動聲色的繼續道,“對方是外企。”
江淵想,這大概是所有男人都有的劣根性,看見一個漂亮姑娘落難,無論是出於什麼心理,總是要去充當一下救世主的角色,以滿足自己的一顆虛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