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答,嚴顥的興致不減反增,當下便又逼近了一步,沉聲問:“江淵給了你多少錢?我出雙倍,你跟不跟我?”
“無恥!”楚苓氣得咬牙,抬手便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嚴顥輕輕鬆鬆的就架住了她的一隻手,餘光掃到楚苓另一隻手上的酒瓶,他嗤笑一聲,然後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擰,那隻酒瓶“啪”一聲落在地上。
他伸手將楚苓往旁邊的沙發上一推,隨後便俯身壓了上去,一邊嗤笑道:“真以為自己是仙了?爺問你價錢是看得起你。”
著便動手撕起她的衣服來。
楚苓拚了命的掙紮,可壓在她身上的人卻紋絲不動。
她覺得惡心,那人的舌頭滑進自己嘴裏,還帶著令她作嘔的酒氣,她控製不住的想要嘔吐。
慌亂間,楚苓想起自己剛才換上了一雙細跟高跟鞋,她不顧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拚命向腳邊探手,好不容易將鞋子脫了下來,反手她便將鞋跟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後腦上。
嚴顥“唔”了一聲,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卻摸到了一手的鮮血。
楚苓害怕,一把將他推開,沒想到嚴顥居然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然後便是一片混亂,楚苓什麼都記不清了,隻記得自己最後被人送到了警察局。
嚴顥已經被人送到醫院去了,楚苓一個人被關在警局的審訊室裏。
她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最後終於有民警來給她做筆錄,隻是態度敷衍,中間也有其他警察推門進來,直接一點的就當著楚苓的麵問同事:“這是……因為嫖資問題打起來了?”
那句話清晰無比的傳進了楚苓的耳裏,她咬了咬牙,想要爭辯,可最後還是一言不發,隻是抓緊了胸前被撕碎的布料。
再到後來,楚苓透過審訊室的玻璃,看到江淵不知何時來了。他就站在外麵和警察話,楚苓也不知道他到底了些什麼,可以讓警察就這樣放她走。
江淵推開審訊室的門,對她:“走吧。”
楚苓磨蹭了一下,並沒有立即起身。
江淵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她身上被扯得破破爛爛的裙子,於是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
“謝謝。”楚苓聲了一句,然後便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剛才一片混亂,她的鞋子早就不翼而飛了,再加上餐廳裏一地的碎玻璃渣,她的腳心裏紮進去了好幾塊碎玻璃。
顯然,江淵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蹲下來,彎腰捉住她的腳腕,看了看她腳心的傷口,皺眉道:“你別再走路了,再走玻璃就全進去了。”
完,他也不給楚苓考慮的時間,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一直到坐上了車子,楚苓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她看向江淵,嘴唇有些顫抖,“他……是不是死了?”
江淵看她一眼,然後漫不經心的答道:“嗯,死了。”
楚苓心中一沉。
江淵看她多半是信了,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覺得好笑,又有些不忍,於是:“逗你玩的都不知道?”頓了頓又笑起來:“傻丫頭,他要是真死了,我能就這樣把你帶出來?人現在醒了,在醫院躺著呢。”
楚苓這才鬆了口氣,抿了抿嘴,沒有話——
江淵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處,又從臥室裏翻出藥箱來,幫她清理腳上的傷口。
“沒看出來,”江淵一邊用鑷子幫她挑腳心紮進去的玻璃碎片,一邊,“你還挺強的。”
楚苓低頭,不話。
“何必呀?”江淵歎一口氣,“你才多大?他要是真死了,你的後半輩子可就賠進去了。”
楚苓不語,老半才憋出了一句:“……我這是正當防衛。”
聽見她這話,江淵先是一愣,然後才笑出了聲:“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嚴家是怎樣的人家?
嚴顥是他們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如果真的因為楚苓而丟了性命,嚴家又怎麼可能因為她的一個“正當防衛”而放過她?
今還是老鄭打電話過來,江淵才知道這件事。
幸好老鄭的餐廳裏安了攝像頭,把之前嚴顥和楚苓拉扯的那一幕全拍了下來。去警局撈人之前,江淵還特意去了一趟醫院,看嚴顥傷得不重,又把自己手裏有視頻的事和他了,他這才答應不再追究。否則,他絕對不可能這麼順利就將楚苓給帶出來。
江淵見她許久沒有吭聲,於是抬頭去看她,這才發現楚苓的異樣。
“怎麼啦?”他湊近了一點,發現楚苓的眼眶通紅。
楚苓別過臉,等忍過了那一陣淚意,才自嘲地開口:“你得對,我不該那麼強。對你們這種人來,要對付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一點。”
江淵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他沉默數秒,然後才:“我不是那個意思。”頓了頓,他自己倒先笑了起來:“你還,不明白。我隻想告訴你,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東西都虛得很。”
楚苓怔忪片刻,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遇上□,不能反抗?”
江淵拿過一邊的紗布,一圈一圈的纏在她的腳上,直到包紮完成,他才輕描淡寫的開口了:“剛極易折,強極則辱。有些東西,不值得你拿生命去捍衛。”
想了想,江淵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他:“真正愛你的男人,不會介意這些東西。”
當時的楚苓一身棱角還未被磨平,隻覺得他的理論荒誕。她想,她在意那些,並不是為哪個男人,而是為她自己。
隻是再後來,過了許多年,楚苓看到一個社會調查,調查內容是當女性遇到□,是應該拚死捍衛貞操,還是應該奉上安全套。
當她看到大多數男人都認為女性應該選擇前者時,突然就想起了十七歲這年,江淵對自己的話。
江淵看了一眼還在發怔的姑娘,覺得她傻得簡直有些可愛。他又反省了一下,想自己是不是向她傳遞了太多負能量,於是伸手拍拍她的肩頭,語中帶笑:“不過,你不用擔心這種問題。”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才繼續道:“以後有我罩著,沒人敢動你。”
聽見這話,楚苓還來不及分辨其中的真情假意,她隻覺得心中狂跳,臉頰發燙。
她在心裏罵自己花癡,可麵上仍是裝出不動聲色的模樣來,隻是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我……我該回家了。”
江淵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如楚苓所願的道:“現在太晚了,你腳上還有傷,我明再送你回去。”
楚苓心中竊喜,可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
她想,如果她“好”,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隨便的女孩?女孩要矜持一點。
可是,楚苓想,我喜歡他,我喜歡這個男人。
既然喜歡,為什麼要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