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一驚,暗道:這男子看著粗枝大葉,竟也有這等心細之時?由此想著,眼睫微微下垂,日後亦摩做上領主,與閻塵而言,是何等的心腹大患?!
墨婼死死咬著下唇,仿佛就要失去心上人,要強道:“少主聰慧,墨婼欽佩不已。不錯,我正是心儀墨寒。也正因我心儀他,我這一生要麼嫁他,要麼,永不言嫁!”
“如此甚好,剩下了不少麻煩。”亦摩食指叩著木桌,慢條斯理道,“兩位姑娘要做的很簡單,僅需說動墨寒公子,其餘瑣事全由我們兄弟完成。如此安排,兩位姑娘可否滿意?”
芷晴墨婼二人不可置信的麵麵相覷,不僅因為所做之事如此簡易,更驚歎這一個“兄弟”之稱。就在時間出奇的靜止時,亦良冷冷道:“左右不過是表麵的兄弟,有何值得宣揚?我沒有兄長,你亦沒有弟弟。甚麼‘兄弟’?我聽著隻覺惡心。”
如觸碰到他的逆鱗,他甚至不願同亦良在同一屋簷下多待一刻,直接甩袖離去。四個人的談話就因一句無心之詞而鬧得不歡而散,午膳時也不見亦良身影。芷晴開始有些不安起來,生怕他會意氣用事而不再管任何事。
心裏想著事,一頓飯吃得並不好。午膳後她走至窗下凝視遠方,忽而如開竅那般,一絲欣喜從心頭緩緩蔓出。
果真是傻,她究竟為何擔心?正因亦摩亦良二人鬧得不歡而散,才更會使亦良憎惡兄長亦摩,才更不願把未來的領主之位拱手相讓給自己的哥哥。
想到此處,她開朗許多。恰好這時墨婼也走進,向她道:“走罷,咱們去找墨寒,但願他能多多為我著想,莫要狠心讓我嫁去別處才好。”
經了這樣多,芷晴早已沒了當時心境,便執了她的手,喜滋滋道:“莫要這樣掛在心上,好些事兒你愈是害怕,便愈可能出現。倒不如不去想,到時候喜訊傳了耳裏,那才當真叫個高興!”
墨婼被她說得笑了笑,很快卻又是烏雲籠罩,輕輕搖頭道:“可不知為何,我總覺他不會應允。師妹,你是不了解他,才會這樣說,想來你還從不曾見過他冷淡的模樣罷?無論我與他說什麼,直到我自己都要失去耐性了,他才肯回我一句。每一次我懇求他為我做什麼,他更是一臉的不情願。我當真不敢想,若這一次見他拒絕,我是否會承受得起?”
芷晴見她說得認真,不似說謊模樣,不由得也凝重起神色,“你別多想,既已決定要如此做了,你再擔心也是徒勞。況且,你為何一定要往壞處去想?你怎不多想想若他直接應允你,你會是多歡喜。”
墨婼歎道:“我何嚐不想?我隻是怕想得太好,事情往往會朝另一端發展。”
芷晴微笑,勸慰道:“好了,師姊,想想素日的你是什麼樣子。事不宜遲,咱們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