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還是沒動,腦袋裏像是中了邪,一直在說,是他,就是那個人,那個人害得自己差點回不來,又害了哥哥。那個人從小就愛爭奪屬於哥哥的一切,不管是父皇的寵愛也好,還是待遇也好,他不知道哥哥是否對那個位子感興趣嗎?但是明白,那個人對它感興趣,並把所有人當假想敵。
他攤開雙手,看著拿劍的手,他要爭嗎?他一直想用這雙手為哥哥守護疆土,讓哥哥當個舒心的皇帝,現在哥哥不在了,他還要爭嗎?似乎沒什麼意義,可是要讓那個人登上皇位,嚴黎又不甘心,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占了起來,沒有理會別人說了些什麼,他的耳朵像是失聰了一樣,眼睛也被蒙上一層紗,像是沒有感知的人,渾渾噩噩的走出大皇子的府邸,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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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和躺在榻上,正在給原夙講在大皇子府邸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了這件事情,一雙眼睛打轉的看著原夙,裏麵夾雜著渴望的眼神,原夙怎麼會不懂什麼意思,但是看著他的眼神太過誘人,就裝著不懂。
“所以,大皇子夫婦兩個都死了。”
卿和點點頭,明莎走的慘烈,死的那幕徘徊在自己的腦海裏,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那個被留下的孤兒太可憐了。”原夙拖著下巴,沉思了一會,一臉正經的說。
卿和,“……”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榻上的人明顯不悅,一翻身背對著那個搗亂的人。
原夙側著身子,擠上了狹窄的貴妃塌,從背後抱住正在生氣的人,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卿和,不要再說這樣的胡話,我們有一輩子,不會死的,就是你死了,我也跟你一起下冥界。”
卿和轉回身,埋進原夙的胸前,“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要上戰場的,看了很多人從我麵前死,不知道我這條命會活多久,可是原夙,你要活著,活的好好的。”他今天看著明莎義無反顧,隻是升起一身冷汗,他怕原夙選擇同樣的路,他最愛的人,有著讓人羨慕的一切,不改這樣早早離開。
榻小,原夙為了防止卿和掉下去,又往懷裏緊緊,“我們都會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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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和上了朝,六皇子的禁足到期,上了陳情表,讓皇長孫嚴格寄到他的府邸養育,皇帝已經同意,六皇子謝了恩。就一言不發的立在了那裏,麵容嚴肅拘謹,眼睛炯炯有神,三皇子上奏陳述西南王的奏請,六皇子就出來反駁,言辭犀利,咄咄逼人,調理清晰,像是要和人打架一樣的架勢,被文臣批評,三皇子的奏請幾乎一邊倒的通過。這在原來是沒有的,卿和的臉上也多了一絲嚴肅,不敢怠慢。
一連幾次,嚴黎甚至在朝堂大罵三皇子嚴籌,嚴籌一臉的包容,讓嚴黎的風評更低,皇帝當機立斷的將嚴黎放了長假,非召不得上朝。卿和回家給他家的醋壇子打了招呼,就去嚴黎的府邸,嚴黎喝的如同一攤爛泥,就坐在大門口,看見誰來了,就打招呼,讓人陪他一起喝。
“殿下。”卿和怎麼也沒想到對六皇子的打擊怎麼大。
“卿和來了,喝酒嗎?”嚴黎舉著酒壇子,見卿和不動,就往口裏倒。酒水大多從他的嘴邊流出來,打濕了衣襟,眼睛不知道看向何處,嘴裏喃喃有詞。
卿和就去拉他,這哪裏是他的六皇子,“殿下,我們進去吧,風口涼。”嚴黎使勁往下墜,“不,我不進去。”
卿和衝著門裏喊,“都死絕了,讓主子坐在門口。”管家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卿大人。”
“把他扶進去。”
“我不進去……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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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和看著管家把一切都收拾好,才跟著出去,管家的神色不好看,“卿大人,今天多虧了你,殿下在大皇子死後,就一直這樣,也不讓我們跟著,我們還怕出些差錯,這樣我們怎麼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