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怒氣是有臨界值的,到了臨界值就得發泄,發泄完了該幹嘛還得幹嘛去。
陳奉怒氣散完了,但心情依舊不爽,他這人有兩個好處,記性好和心眼小,活了二十多年,一直試圖糾正,但總是在努力中……
領著人快步回了鹹陽客棧,氣多生生無妨,但飯還是得吃的。
一人一大碗油潑麵,美食衝散了不少怨氣,幾人又出現說說笑笑。
“陳老弟,也來吃麵啊!哈哈哈!”魔怔般的笑聲,不用看臉都知道是蔣剚,不過陳奉是真不想看見那臉,長的實在反人類。
蔣剚穿著改良過,類似夾克衫的布衣,胸口一巴掌寬護心毛,大大咧咧提著酒一屁股做到陳奉旁,一股濃烈酒精味衝鼻而來。
“老弟,今早咋不叫醒我?”蔣剚一拍陳奉肩膀道。
嗬嗬噠,睡的跟死豬似的。陳奉歎口氣,沒做回答。
“對了,我昨晚喝醉了,都怪異人,釀了個啥新高度酒,聞著忒香,我和章邯特意買了兩壇,沒想到那麼難喝,那哪是酒啊!跟刀子似的拉喉嚨,也不知道你們異人咋喝下去。”
還能記起自己昨晚喝醉,看來酒是醒的差不多了。
“老哥今個就要回九原嗎?”陳奉直接問道,早打發早完事。蔣剚這人平時豪氣幹雲,好相處,喝了酒咋就跟流氓似的。
“明個,太尉府這兩天忙,咱們的文書還沒下來,還得再等一天。你回九原不?”
“回。”陳奉點點頭,又喃喃道:“正好我今有事。”
“剛子,咱們先等一天,一塊北上九原城。”
“什麼,騎馬去九原,幹嘛不用傳送陣?”焦允浩不滿問道,跟著陳奉白忙兩天,他已經有些煩了。
陳奉苦笑一聲,指向後子淳一行,“可他們不能用,這樣,你們用傳送陣去九原,我和陳剛領著後子淳他們,不耽擱你們事。”
焦允浩朱統頓時猶豫起來,現在遊戲副本初開,他們也在官方網站看過,騎馬往九原得用十多天,很容易會被其他玩家拉開距離。
“沒事,正好打前陣探路。我聽說乘坐傳送陣是一百錢,這是三百錢,權作路費。”
焦允浩朱統頓時大驚,堅辭不受,陳奉又是一陣解釋,二人才接錢道謝離開。
“剛子,你和蔣老哥留在這等我,我去藍田找位友人,明天中午前回來。”語氣忽然一頓,附耳低聲道:“暗中找幾個玩家,悄悄跟著後子淳這些人,敢有異動,殺雞儆猴。”陳奉右手輕做個斬首動作。
“啊,又走了?”蔣剚暈乎乎道。
“去找位友人,老哥,借你匹馬。”
“好,好。”蔣剚終於無法支撐,像灘爛泥似倒在地上。
陳奉搖搖頭,騎著驁驃,又領著兩馬飛馳往藍田而去。
……
藍田鹹陽相距七十多裏,延綿橫跨關中的渭河如同趴伏休憩的巨龍,滋潤這八百裏平川,旁觀著世代繁衍的生命。兩百多米寬的渭河在古代很難架起橋梁,大多依靠船夫往來接送。
渡過渭河時已是黃昏,太陽也和勞作一日的農民般疲憊,散著懶洋洋的金光在西方緩緩下落,與這個世界說著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