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九節交易
我輕輕甩開他放在我肩上的手，“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是憶國的皇帝？
他避開我犀利的眼神，轉過頭去。
“曾經，我想過無數次，卻從未想過害我家破人亡的竟是你！”
他抿唇，解釋道：“傾嵐，事實並非你想象那般……等我將你接回長安再與你細細講來……”
我冷笑，“你覺得我與你一同回去？”
他聲音裏帶著急促，“傾嵐，我會補償你……補償這兩年你受到的委屈……”
“虞亦暄，你覺得你能補償我什麼？你又能補償回來什麼？當我父母縱深火海的時候你在哪裏；當我因你失蹤而痛哭至啞你在哪裏，當我落魄為乞丐乞討時你在哪裏；當我被人當做小偷毆打奄奄一息時你在哪裏，當我為生計被人賣至青樓你又在哪裏？這些，你能補償我？”
虞亦暄神色竟帶有一份執著與認真，“傾嵐，我也有我的苦衷。隻是往後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保護你，無人可以傷害你、欺負你。”
“如果說，欺負我傷害我的人是你，你又會怎樣？”我漠然看著他，心已經漸漸涼下去……
他一頓，隨即想要解釋，卻聽身後上官曦對我一陣呼喚。
他站在遠處，瞧見了我們忙快步上前。
走到虞亦暄身邊，上官曦微微點點托，算作招呼，隨即轉身走近我。
“傾嵐，天色涼了，我們回吧。”說著，他脫下外套，給我披在肩上。
就在我倆要離開時，虞亦暄突然擋在了前方。
“傾嵐……不要走……”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你可知，我這兩年一直在找你……”
我毅然打斷他的話，“夠了……亦暄，無論你怎樣解釋，結局終究決定：如今，你是皇上，而我是亡國奴。我們誰也無法改變……”我看著他，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心裏五味具雜。
他就是我曾經那段最純真的年華裏生命中最燦爛的光芒，是我曾想要托付一生的男子，可是，他亦是讓我家破人亡淪落為亡國奴的真凶，是我一直以來想要找到的仇人。
這個融合了我曾經大愛與大痛的男子，就站在我的眼前，我竟無法兌現自己曾經發下的誓言——我會讓殺害我父母的凶手死無葬身！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烏黑的眸子裏帶著淡淡的水汽，這樣一個曾經讓我刻骨銘心的男子，讓我真的……下不了手……
不是不想為父皇母後報仇……可是，我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