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孔雀向來珍貴高傲,更不屑與凡人做伴。
青羽是其中的佼佼者,妖力與美貌並齊就是王者也不能讓他低下頭。如今被倆剛化形的小妖怪誤會成裴大混蛋的男寵,自是心中燃起一把怒火。
要不是自家師父犯蠢把他法力封住還關進了黃金牢籠,想必自個兒還在孔雀林裏自由地翱翔。要是料到裴深有這膽量帶走他和彩衣,打死他都要賴在化仙台,而且看他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就可想而知往後在古棲閣的軟禁生活了……
可當時哪兒知道擄走他和彩衣的是個獵妖師組織,頭頭手裏還有顆伏妖珠……
“青羽哥哥,這是豬妖麼?哎,蟲妖都快不行了唉!”
青羽扭過頭看見穿戴整齊的彩衣窩在他頗為不恥的凡人懷裏,有些不悅。
這小丫頭,什麼時候和春枝這麼好了?
“族長一直把你圈養在內宮殿,你沒做好功課麼?”
隻見彩衣抹掉嘴邊的渣渣,舉起手腕上的彩絲帶,小巧精致的銀色鈴鐺因為她的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爹爹不在的時候,她們才不理我連書都不讓彩衣碰呢。”
“你是族長之女,有權力讓她們為你做任何事,這是你的驕傲。”
“可是……”
乖巧的彩衣呆愣地看著以往對她百般溫柔嗬護的大哥哥,察覺到他那透露著淡淡恨鐵不成鋼的火氣後,便默默地將兩隻嬌小的手並攏在一起,手腕上纏著的小銀鈴鐺也不再響動。
青羽別過臉。
但小妖這般可憐兮兮的認錯模樣倒是軟了春枝的慈愛之心,也忘了自己和他們並不屬於同一種族。
“公子,彩衣還這麼小何必強求她做那麼多呢……”
想反駁春枝的無知,但一想到彩衣在族裏的狀況青羽就沒再發話。
撫額搖搖頭,暗道:如此這般下去,綠蘇族長的族長之位怕是給不了彩衣的。
起初他以為這凡人少女同裴深一樣對妖精或多或少地有些厭惡和反感,但事實上春枝給他的感覺基本就是個自來熟。服侍他和彩衣的時候沒有一點生疏,好像他和彩衣是她主子般。
尤其是對些不諳世事的小妖娃,燦爛的春枝會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親近感……
青羽雖然對凡人沒多大了解曾經想嚐試融入平凡人的生活,但自從碰上裴大混蛋後這不切實際的理想就瞬間幻滅了。
門口傳來痛苦的呻吟聲,蟲妖麵色蒼白:
“大,大俠,救——”
沒等那個命字吐出口,這弱小的蟲妖便突然變回了原形叭嘰地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被施了禁言術的豬隊友見此,抵抗了上方砸落的石板後抖掉身上的碎石,最後猛地翻下桌子,跌倒在一隻書蟲身邊。野豬精頂著一張粗獷憋地通紅的臉,眼睛死死地瞪著回暖小閣的那倆妖一人,心中的怒火快從眼珠子冒出來了一般。
被冒犯的青年淡淡滅了他要殺人的眼神,輕輕揚起仰著略尖光滑的下巴,道:
“就這點修為還想來報仇,再練個千八百年吧。”
世間早以設置了六界之門,如今殘存在人界的妖怪也沒千萬年前那麼難得的強大了,留下的不過是些低級妖怪。後世能化形的就是寥寥無幾,偏偏還出現了獵妖師這行……造孽啊。
高雅的青羽不急不緩地從懷裏掏出一白色的小葫蘆,拔掉木塞後對著一直當鴕鳥的彩衣放緩了語氣:
“彩衣,我隻演示一遍你好好看著。”
“嗯。”
驀然,垂死掙紮著要逃出法術禁錮的豬妖察覺不妙,心慌了……
半吊子的春枝摟著全神貫注的彩衣,不由得暗地裏感歎了一聲:這白葫蘆好生眼熟啊。
“天道為常,興宇其荒……”
青羽念咒非常快速,並且神情自然毫不緊張,簡直和吃飯睡覺一樣收放自如,並不像學了很久的其他修煉者被這些咒語折磨地要死要活。
小葫蘆的頸口慢慢冒出一點白光,逐漸變大,在青羽的引導下飛向門口被捆地死死智商拉低幾條街並不斷蠕動的倆小妖身上將其裹住變成一白色的繭子後,又再次蹦噠著穿越結界彈回了小葫蘆裏。
直到小葫蘆被木塞塞住,春枝才將灼熱崇拜的目光收了回來,最後連帶著看青羽的神情都變得異樣。
要不是閣主用了從不離身的伏妖珠和玄天鏈,估計誰也留不住他吧……想到這裏,春枝就暗下決心要好生看著青羽公子,可不能讓閣主的心上妖給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