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元的話,熙琌不由得露出了厭惡的神色,又是一個奴性十足的女人!熙琌用那清冷如月的目光盯著小元:“你說什麼是?”
“殿下說的都是。”小元柔順地回答,那道不高卻平和異常的聲音在朦朧月色中顯得格外動聽。
可惜,熙琌就是討厭這個女子,討厭她的溫順:“按照你的意思,即使本皇子說的都是錯的,你也說是對的?”
“殿下是天,奴婢是地。天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地就算長一千一萬年還是地。殿下,奴婢還要感到清苒宮,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奴婢要先走了——”
熙琌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火熊熊地燒了起來,他那淡淡的目光掃過月色下的荷塘,那兒黑乎乎的,僅有零星的幾支蓮葉撐出了水麵,一個念頭閃了進來,他快速地把自己佩戴在腰上的玉佩扯了下來,遞到小元眼皮底下:“慢著,本皇子還有事情要你做。”
“請殿下吩咐。”小元一點不安也沒有,她就是想快點完成二皇子的事,然後感到清苒宮去。那個清蓮姑姑雖然對她是和顏悅色,但是小元直覺地知道,雪蓮姑姑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熙琌眼中露出一抹冷意:“你可看清楚了,本殿下手中的是什麼?”
“回殿下,那是一塊上好的盤龍玉佩。”借著淡淡的月色,小元看清那是一塊圓形的玉佩,當麵雕著一條精美的龍,玉佩下方係著明黃的流蘇,想必是禦賜之物。
熙琌點頭:“好眼力,看樣子這份差事你一定可以勝任!”說完,他一揚手,那塊玉佩便飛快地朝著荷塘落下,隨著一聲輕輕的“咚”,便沉到荷塘底下去!
小元一時不明所以,低聲地喊了出來:“呀——”可惜了,那玉佩要是拿出去典當,可能值十多兩銀子的。
“去,把它撈上來。”熙琌涼涼地說道,雙手抱胸,以淩厲的目光瞪著還在心痛那玉佩的小元。
小元微微一愣,很快地她就反應過來了。原來二皇子是在玩梅清、梅雅小姐們的遊戲,以試小元的能耐呢!小元當下鞠躬:“是,奴婢立刻就去。”說完,也不脫鞋襪,更不挽起衣裙,直接落進那沒膝的池水中。
雖說冬盡春來,可是那池水依舊是徹骨地寒。小元剛下水就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一股寒氣立刻籠罩了全身,牙齒開始不停地擠碰著,發出輕微的“咯咯”響。
熙琌看著那道嬌小的身影,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忍,可是很快就把那不忍壓了下去。是她要當聽話的奴才的,那就讓她當好了!
因為宮中的蓮池每年都會清理一次,所以淤泥倒是不深,可是偌大的蓮池中撈一塊巴掌大的玉佩,難度也不小,小元隻能慢慢地摸索著。
那套薄薄的宮衣已經濕透,為了能夠摸得更仔細,小元的臉幾乎貼到了深寒的水麵。不時地邁步使水麵激蕩起伏,那水就毫不客氣地沾濕了她的臉龐。
手指輕輕地在淤泥中前行,碰到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雜物,更有一兩條驚慌失措的魚兒撞中了她的手臂。
熙琌那道清冷是聲音再度響起:“喂,你快一點!磨磨蹭蹭的到什麼時候!”
聽到熙琌的催促,小元微微失神,這個皇子的聲音還是蠻好聽的,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略略抬頭高聲喊:“好的,小元很快就會找到玉佩的了。”
她的聲音越水而來,聽不出絲毫的埋怨,有的是虔誠及肯定。熙琌的心底騰生起一股微妙的感覺,淡淡的猶如這如水的月色。熙琌被自己嚇了一跳,拚命地把心底異樣的感覺壓抑下去。這個小宮女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幹嘛如此失態?肯定是因為今晚的酒喝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