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蕊頓了頓腳步,走了進去,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床邊的的櫃子上。
當她走近,仇斯才意識到這並非幻覺,而是真實的存在——她還在這裏,她不曾離開他!一種光閃過他漆黑的眼裏,那是一種驚喜。
仇斯不顧自己胸口未愈的傷口,直起身子,強忍住痛,一把抓住初蕊的手腕,“你為什麼還在這裏,為什麼沒有離開……”他的語氣依舊僵硬,但是已經少去了冰寒。
“我沒有那麼卑鄙……”初蕊淡漠地答道,沒錯,畢竟他的傷也有她的份,若她就這樣一走了之不管他的死活,她確實做不到。
聽了她的話,為什麼仇斯的心會痛得讓他不由地皺眉。他在她的話裏聽到了無情,她對他沒有一絲感情,她留下來隻是純粹為了道義,與感情無關。痛到極致的時候,心變僵硬地猶如銅牆鐵壁,他的手突然如鐵鉗般牢牢鉗住她的手腕,緊緊的,捏得她生疼生疼。一用力,他將無防備的她一下子拉到床上,一翻身,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
他的唇就這樣蓋上去,狠狠的,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此時的初蕊猶如驚慌的兔子,仇斯的動作重新喚起她記憶深處的噩夢,當年的,和仇斯給的,交集在一起,在她眼前構成一幅可怖的畫麵。她的手揮動著,無意間碰到仇斯的傷處,疼痛讓仇斯停止了進一步的侵犯,初蕊連忙起身逃離。
初蕊的眼裏盈著滿滿的流光,閃痛了仇斯的心,和胸口的痛混雜在一起。
當初蕊緩過神來,隻是冷淡道,“該吃藥了……”可是,為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哽咽。
仇斯沒有說話,緊抿著唇,伸手端起藥猛灌下口,似乎藥的苦澀也掩蓋不了他心尖的苦澀。為什麼,既然恨他,為何要留下來。
正當初蕊要端著托盤離開時,“你是不是還是要離開?”仇斯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感情,似乎隻是陳述著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是。”初蕊沒有回頭,回答的毫不猶豫。
“不要走……”仇斯的話裏沒有命令,沒有冰冷,卻又一絲請求。是的,他再不想再嚐失去她的滋味,他知道他已經離不開她,“讓我彌補你,讓我撫平你的傷口,讓你的噩夢消失……”
依舊沒有回頭,初蕊突然覺得仇斯的話有些可笑,彌補?那個傷口,如何可以彌補?就像衣服上的裂縫,即使用針線縫上,如何做得毫發無傷?“那你給的噩夢呢?你如何讓它消失?”初蕊的話淡漠平靜,似乎在陳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她的話,讓仇斯語塞,確實,他帶給她的傷害,不是一句彌補可以治合。一切終究是他作繭自縛,是他親自斬斷了他們倆之間可能存在的一切……
“等你的傷好了,你我的恩怨便可了斷,到時無論你是否同意,我都會離開……”初蕊說得決然,說完,便徑直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