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把小小的匕首,握在初蕊的手裏擱得她手心生疼生疼。透過指縫,那隱隱發出的寒光仿佛劃破漆黑的蒼穹,初蕊隻覺得渾身忍不住地顫抖,握著匕首的手心密密地沁出冷汗,“叮”地一聲,匕首從手心滑落,清脆的響聲在夜晚那麼震顫人的心。
初蕊滯在原地,抬起頭,看到那雙滿是痛惜的眸子。仇斯被繩子結實地捆縛與柱子之上,他在牆的那頭,直直地看著渾身發顫的初蕊,剛才當阿龍將他對她的傷害說出時,他才明白原來他對她的傷害竟如此之大,為何,他的心竟被冰箭直刺腑內,沒有血,卻疼痛異常。她纖弱肩膀的顫抖看在他眼裏,此時,他多麼想將她攬在懷裏……
“袁子龍,你與我有何冤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要牽累無辜之人……”仇斯朝阿龍怒吼著,可是顯然,他似乎毫無氣力,話也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哼,無辜?”阿龍的神情冰冷陰森,嘴角扯出一抹令人發麻的冷笑,眼裏帶著一種可怕的殺氣,“你也知道無辜?你愛的女人是無辜之人,那麼別人的至親呢?”
“袁子龍,我知道當年是我做的太過狠絕,所以,你可以殺了我為你父兄報仇……”仇斯的聲音決然果斷,似乎他早已將生死看淡,其實,他隻想抹平他對她的傷害,即使,要用自己的命。
“我在你身邊這麼久,若我想殺你易如反掌,我既然等到今日,就不會讓你如此輕鬆地死……”阿龍的聲音在夜裏顯得那麼滲人,“仇斯,當年逃兵事件和我爹和兩個兄長根本無關……他們本就罪不至死,你卻為了整頓軍威,暴虐殘忍地將他們全部斬殺……”阿龍的聲音帶著滿腔的恨意,可是他的聲音卻那麼平靜,平靜得令人更加害怕。
突然,一道寒光閃過初蕊的眼前,隻覺眼前一片銀白,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煞那間地上的那把匕首已經架在初蕊的脖子上,阿龍握在手裏的匕首力道之大,在初蕊柔嫩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口氣,殷紅的傷口瞬間刺痛了整個黑夜。
“袁子龍!”那道傷口刻在初蕊肌膚上,卻深深地痛在仇斯心裏,他的怒吼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仿佛要震徹整間屋子。
仇斯想用內力震開縛在自己身上的繩索,可是每當他提煉真氣,體內猶如有億萬蛇蟲在噬咬,全身的疼痛隻讓他舉得全身的血液奔騰衝湧,仿佛要衝破皮膚噴湧而出。突然,一大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殷紅在地麵上,怵目驚心。
“你少白費心機,你中了我的‘銷蝕散’,若強行使用內力,隻會讓你筋脈盡斷,成為廢人。”阿龍說著,施在匕首上的力道又加重一分,冰涼的刀刃抵著初蕊的脖子,“今日我隻想看到兩個結果,要麼你死在你心***的手裏,要麼就讓你愛的女人死在你麵前,讓你也嚐嚐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你想選哪個?”這句話他是說給仇斯聽的,同時也是說給初蕊聽的。
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突然,仇斯不再失力,隻是靜靜地看著初蕊,眼裏的漆黑一片,仿佛跳入痛苦的深淵,可是他卻沒有一分掙紮。是的,他不想要後一個結果,因為失去至親的痛,曾經讓他錐心刺骨……
脖子上隱隱的痛反而讓初蕊變得清醒,她開始努力讓自己平靜,現在不是她選擇的時候,因為如何,結果都一樣,阿龍不會放過自己……她知道王爺一定在外麵進行翻天覆地的搜羅,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救援,而這時她和仇斯都不能有事……
“如果我殺了他,你真能放過我?”初蕊語氣鎮定問道。
“是,”阿龍的眸光一閃,“我本就不想傷害你,你隻要助我報仇,我定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