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奴的舉動著實讓沈予軒一愣,他眼裏是那麼明顯的痛,“不,蕊兒,你的眼神我不會認錯,”一邊說一邊努力想把恒奴扯起來,可是恒奴就是那麼直挺挺地跪在那裏,“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若你不認,我叫柳伯父來認你!”
恒奴心裏一陣驚慌,她真的不想讓爹知道她的境況,她不想讓爹擔心,更不想爹和仇斯有什麼接觸,她跪在地上抱住了沈予軒的腿,“不!沈大哥!”她再忍不住,她知道依沈大哥的個性一定會讓爹知道的,“不要告訴爹!不要!”
沈予軒聽到那一句“沈大哥”,突然心上被人狠狠地掐著,“可是……”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是我自作孽……”恒奴喃喃自語著,她的眼神空洞,看向沈予軒,“若你告訴爹,那麼爹看到的將是我的屍體……”她說得平靜,卻不得不讓人相信。
她的話讓沈予軒微微一退,他的心痛是那麼無以複加,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他的雙拳緊緊地握著,“蕊兒……”這一聲,他喊得那麼深沉,深得讓恒奴心裏一陣強烈的刺痛。
“沈大人,請回去吧。”依舊跪在地上的她,直挺挺的,隻有她知道,手心裏已被指甲刻出青痕。
沈予軒帶著心痛,隻能緊握雙拳,“蕊兒,你等著,我一定會來救你。”說完,他再不忍看那個他心裏的寶,便跨出了廚房。
一直站在門外的仇斯欣賞著這一切,在沈予軒要帶走恒奴時,他明明看到她眼裏的猶豫和渴望;當她拒絕他時,他也清楚看到了她眼裏的不舍和心痛,也那麼清楚地看到她一直看他柔情似水的眼神。她對沈予軒的所有情意都毫無保留地映在她的眼神裏,也毫無保留地在他眼前演繹,他隻感到全身的羞辱。
仇斯走進廚房,一下子用力捏起此時癱坐在地上的恒奴瘦弱的手臂,來不及等恒奴站起來,他已經殘暴地將她往門外拖去。他幾乎是用拖的,恒奴的身子被他拖在地上,就像拖一個箱子一般,經過一路跌撞,恒奴隻感覺到她的骨頭就要散掉。他將她拖進書房,狠狠地甩了進去,她一下子摔坐地上,全身的疼痛快要讓她窒息,可是卻怎麼也抵擋不了心裏邊那強烈的痛。
“來人,來人!”此時的仇斯仿佛已經瘋狂,他的眼裏是讓人害怕的寒冷,此時的他猶如一個惡魔,要撕碎地上那個女子,“給我拿鞭子來,快!”
鞭子?是要打她嗎?恒奴艱難地思考著,此刻她的眼神空洞極了,未幹的淚痕黏在她的臉頰上反射著光,突然她的唇角扯出一道冷笑,或許,皮肉上的痛才能抵過心裏的痛。
“將軍,這……”管家手裏拿著鞭子,看著此時跌坐在地上淩亂不堪,衣服有些被扯破的恒奴,心裏一下子泛起疼惜,有些恨將軍竟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遲遲不肯將鞭子遞給將軍。
仇斯一下子奪下管家手裏的鞭子,管家卻一下子跪了下來,“將軍,小恒身子弱,若這鞭子抽下去,可能會出人命的!”他握住仇斯的手臂,阻止他手裏的鞭子落在恒奴的身上。
“管家,將軍要打就讓他打吧。”恒奴平靜地說著,她的背脊挺得筆直。
她的話消磨了仇斯最後一點理智,“出去!”他朝管家怒吼著,“滾出去!誰再替她求情,我今天就活活打死她。”他的暴吼讓管家一顫,便不敢再說什麼,退了出去,他看了恒奴一眼,再不忍心,便轉身離開。
恒奴唇角露出一絲冷笑,“打死我吧,這樣就解脫了。”
手氣鞭落,仇斯絲毫沒有留力,重重的一鞭抽在恒奴的直挺地背脊上,衣服瞬間滑開一道口子,帶著一道皮開肉綻的血痕,觸目驚心地劃在她潔白的背脊上。隻一鞭,恒奴已趴在了地板上。可是,依舊緊緊咬著下唇。
仇斯再次抬手,又是一鞭,手臂上一道血痕,再一遍又是背脊上的一鞭,和原先那道交錯,此時的恒奴幾乎已經感覺不到痛,她隻感覺自己仿佛已經快死了,也許,她真的希望仇斯可以快點打死她。
恒奴趴在地上縮成一團,可是卻絲毫沒有求饒和屈服,她唇邊莫名地勾起一道弧。那一道冷笑看在仇斯眼裏那樣刺眼,他失去理智地揚起鞭子,手臂上、大腿上、又是背上,一遍一遍,十幾遍過去,身上的衣服早已全部被鞭子劃開,隻剩下道道血痕。仇斯用盡了全力,鞭鞭皮開肉綻,往往他的鞭子,就連壯士的兵士都會連連求饒,可是恒奴隻是縮在那裏,緊咬著唇,沒有一絲求饒。
看著她縮在地板上,全身顫抖地厲害,額頭沁出明顯的冷汗,可是依舊強忍著,仇斯莫名地開始漸漸恢複理智,此刻他才看清那個嬌弱的身子上觸目驚心地道道血痕,他的手一鬆,鞭子落地。
感覺到停下來的鞭打,恒奴趴在那裏,隻感覺到眼前漸漸陷入黑暗,她快死了吧,她突然笑了,是一種釋放、解脫、輕鬆的笑,那笑發自內心,那麼純粹。
看著她嘴角那抹笑,仿佛噙著的一朵蓓蕾,開得那麼豔麗,可是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看著她閉上雙眼,那麼安靜、那麼恬淡,唇角依舊噙著那朵笑靨,仇斯好似感到什麼正在退出他的生命,心裏強烈的痛讓他已經無法控製自己,他迅速將她抱起,抱往臥室,“快,快請大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