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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要學武?”那個男人眼神深邃,看著跪在地板上那個雖然已經遍體鱗傷,依舊背脊挺得筆直的小男孩。
“是,隻要你能教我武功,我做什麼都願意。”因為硬闖山門,小小的他被護衛打得遍體鱗傷。
“你執意學武的用意是什麼?”男人質問他。
“為父母報仇!”小男孩的聲音洪亮,堅定有力。
“你要知道,在我門下學武,要經過如地獄般的煉獄訓練,你熬得住嗎?”
“隻要可以為父母報仇,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男孩的眼神裏沒有絲毫的猶豫,堅定有力地陳述著。
“好,”男人很欣賞眼前這個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仇斯。”仇斯,倒過來便是‘思仇’,他讓自己不忘記那段仇恨,不能忘記那段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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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起來的一瞬間,仇斯的心突然微微地疼了一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但很快,又重新恢複了一如以往的冷硬。“你說,你叫什麼,你是什麼。”
“我叫‘恒奴’,是將軍您書房裏的丫鬟,是奴隸。”初蕊眼神渙散,如木偶般背誦著一切。
仇斯的嘴角牽起一道陰鷙的笑,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初蕊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從今以後,她隻是個奴隸,一個沒有思想、沒有自尊的木偶,到這一刻,她最終失去了她的一切。
當晚,初蕊,哦不,應該是恒奴住進了下人房,簡陋狹小的屋子,隻有一張床,一個櫃,還微微彌漫著發黴的潮味。寂靜的夜裏,月光灑下,照著恒奴一個人的屋子,她的心裏突然感覺到一陣被人用刀鑽出洞似的痛,扯起一張單薄的錦被,埋在被裏,她放聲大哭。短短的兩天,她失去了她一直以為的僅有的東西。
“篤篤。”敲門聲突然想起。
恒奴停止哭泣,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未幹的淚漬殘留在臉頰上,反射在月光下,和她那雙水汪的眸子交相呼應。
她打開了簡陋破舊的木門,隻見林管家站在門外,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管家的眼裏閃過一道心疼的光。
他伸出滄桑粗糙的大手,將手裏一個小小的藥瓶遞給她,“這瓶金瘡藥挺管用的,夫……”管家突然停住口,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恒奴感激地笑了笑,接過藥瓶,“叫我小恒就好了。”她不想為難這個府裏唯一會來關心她的人,“謝謝,管家夜深了,快歇息吧。”
林管家點了點頭,有些憐惜地看著這個女孩,不由地在心底歎了口氣,原本是相府的千金,可如今竟淪落為將軍府裏的丫鬟,究竟是這個女子命苦還是老天在作弄她,想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看著林管家離開的背影,恒奴心裏流過一絲微弱的暖意,但是轉瞬即逝,隻在心底冷笑一聲,金瘡藥可以治表麵的傷痛,可她心裏的呢?
恒奴握著手裏的藥瓶,關上了木門,但是她卻沒有發現走廊拐角隱在黑暗裏的高大身影,那個身影直挺挺地立在那裏,月光投下,形成一道陰影。
修長的指尖裏同樣握著一個藥瓶,見到管家給她送藥,他停住了腳步。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給她來送藥,隻是莫名其妙拿了金瘡藥就來到這裏。他是不想讓她死吧,好讓自己折磨她,仇斯這樣想著,然後便轉身離開,背對著月光,他的臉蒙上一層陰影,而背影卻顯得那麼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