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端午宮宴,南楚使臣應邀來賀,滿朝文武共聚一堂。酒過三巡,宴正酣時,還是少年模樣的鶴衝天一襲白衣,恭敬地立在金殿中央,不卑不亢,風采初顯。
“臣奉南楚皇室四皇子之命,特來向古夏請教為官之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可能一解?”
南楚四皇子蕭落木,那時不過是十一歲的稚童,若古夏不應,則等於是泱泱大國敗於一小童之手,有失顏麵,可滿朝文武心知,此一問未必真出自皇子之手,是南楚有意刁難也未可知。奈何一時間騎虎難下,即墨徽隻得同意。
“我南楚小鎮有一案子頗為棘手,說有兩位百姓共執一匹布前往縣衙擊鼓鳴冤,張三李四各說布是自己的,對方偏要來奪,兩相爭持不下,偏偏賣布之人記不清楚將布給了誰,不知依古夏各位大臣之意,此案該如何了斷?”
“……”一時間大殿上無人能解,即墨徽在龍椅上頗為尷尬,四下看去,竟找不出一個人來解圍。
南楚使團見之不由發笑,更有甚者當殿奚落起朝臣來,即墨徽臉色越發差了,拳頭緊握,似乎恨不能殺人。
“父皇,您不是說南楚強大,他們的臣子竟連這樣的案子都解決不了?”靜默的大殿中,旗寧稚嫩的聲音聽來分外清晰,簡直令人震驚,人人都把目光投在皇後身側一個生得十分標致的小姑娘身上。
“旗寧,不可胡言亂語。”宸皇後盡管壓低了聲音,可還是傳進了眾人的耳中,那樣的語氣,說她是責怪旗寧胡言,不如說她是不願旗寧直言罷了。
南楚一使臣聽這對母女如此諷刺本國朝臣,不由怒從心生,氣道:“皇後娘娘這是何意,倘若公主殿下能解此疑,便不算胡言。”
旗寧見這個使臣料定她答不上來,不由暗笑他自取其辱,玩笑道:“伯伯何必與我置氣,伯伯能答得上這個問題嗎?”
那使臣一噎,不再說話。這個案子擱在他身上,他的確是處置不分明。
旗寧笑了起來,隨意答道:“原來我古夏孩兒都會處置的案子,堂堂南楚使臣竟斷不出來?難怪方才我古夏無人應答,若是真解了,豈不打南楚朝臣的臉麵?父皇,孩兒還是不說了。”
“既然公主不願說,不如請陛下去宮外找兩個市井孩童來,也讓我南楚眾人看看,古夏的孩子是否都如公主一般聰明。”沉默了半晌的鶴衝天忽然開口。
“何必如此麻煩?你若要聽,我答便是。”旗寧自然不能真讓市井孩子來作答,接口說:“將那布一分為二,張三李四各取半匹,放他們回去就是。”
南楚使臣原以為旗寧有什麼高見,不料居然是個“昏官”,弄不清楚歸屬便一人一半,實在好笑。“原來古夏竟是這樣斷的案子,恕我南楚眾人不敢苟同。”說完,使團發出一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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