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婦偶然聽人說起這段舊事,便東施效顰祭奠一下郭皇後,不想卻被姑娘撞見,真是見笑了。”
旗珠話音剛落,隻聽見院外有女聲傳來:“公主?公主您在這兒嗎?”
旗寧一聽,原是杜汐找來了這裏,連忙回答:“杜汐,我在這裏。”
隻見杜汐踉踉蹌蹌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公主您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您手上的傷祝太醫囑咐了要靜養,這冷宮裏陰寒,當心衝撞了鬼神。”
滿樹竹葉驟然飄零,仿佛真有神人在此。旗寧被眼前的竹海迷住,眸光有片刻的靜止。
“你,真的是公主?”婦人眼裏有些驚喜,雙手更加用力地握了握女子的玉手,仿佛一旦鬆開,就再也尋不回似的。
“姑姑莫驚,小女即墨冉是也。”旗寧回過神,恭敬回答。
“原來是旗寧殿下,愚婦見過公主。”婦人似有些激動,顫巍巍地欠身行了一禮,猶豫片刻開口道:“公主可知自己名號的出處?”
即墨冉搖了搖頭:“還請姑姑賜教。”
“美女妖且閑,采桑歧路邊。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婦人低聲吟詠,眼內是訴不盡的溫存。
“這是曹子建的《美女篇》?”即墨冉的臉上透露了些興奮。
“公主博學。愚婦自愧不如。”婦人愛憐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眼裏滿是讚賞:“時辰也不早了,方才聽這姑娘說,公主不宜在外久居,還是早些回宮要緊。”
說完,那婦人立刻鬆開即墨冉的手,複又拿起笤帚,繼續掃起了竹葉,不再與人多言,就好像旗寧從來不曾叫住過她一般。
即墨冉有些魔怔,愣了一愣才躬身向她福一福道:“姑姑保重。”於是同侍女又退了出去,漸行漸遠,隱沒在遠方。
旗珠放下手中的笤帚,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眼中泛起了淚光,“旗寧,旗寧……”
冷宮入口處,李如海看著即墨冉和杜汐的身影,驚得說不出話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倒真是旗寧公主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李大人,冷宮的守衛如此鬆懈,連我一介女流都抵禦不住,你身為禦林軍統領該當何罪?”
“微臣……微臣罪該萬死,任公主責罰。”李如海覺得旗寧周身的氣場有些不同早前,加之自己確實理虧,便不敢與她爭辯,隻一個勁兒地低頭認罪。
誰知旗寧根本不看他一眼,由杜汐虛扶著,緩緩回長安殿去了。
“公主,方才那婦人是誰?”杜汐按捺不住好奇,主動開口詢問。
旗寧的心中亂糟糟一片,她今日的所見所聞實在繁雜,一時間根本理不出什麼頭緒,杜汐這一問使她更加煩躁,“我不問你如何進的這冷宮,你也別向我多方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