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漱璉隱隱覺得不安。
“那麼……剛才，我是借著陛下來和你做交易。現在，我有了更好的選擇。新帝登基，沒什麼懸念，一定有一些人要趁機被除掉。納蘭見，大概也不會幸免。這是定局，不過，也許我可以加一把火……”良玉人臉色因為興奮而有了血色，“既然納蘭見一定要倒——別懷疑，雛兒——但是他的罪名卻可大可小。也許是流放，也許是問斬……”
良玉人停下來，深呼吸一下，“也許，就是株連九族。”
漱璉緊緊握住拳頭。株連九族。這個詞瞬間就讓她想起了君臨那空洞的聲音“當庭斬殺”。響起了無辜犧牲的君賜。
“難道您，不想用一場交易來挽回納蘭那個小美人的性命嗎？”良玉人附在漱璉耳邊，吐出的氣息就像一隻毒蛇。
“納蘭見一生謹慎，不會有事的。”漱璉強自鎮定，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堅持太過勉強。
“也許吧。您還太年輕，大人。”
“在陛下眼中，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的……即使是聽話的棋子。”良玉人滿意的看著局勢峰回路轉。“也許，哪個可憐的家夥不小心擋了他的道路呢。”
漱璉臉色蒼白。
良玉人是對的。盡管他是小人，但他對政治實在有可怕的天賦。
“現在，大人……您的答案呢？”良玉人穩操勝券。
漱璉隻是看著自己的書。很久之後，她叫道，“來人，錦辰。”
段錦辰推門而入。他看著兩人，不易察覺的握了握自己的佩劍。“您有何吩咐，大人？”
“這位是我的門客良玉人。”藍漱璉淡淡開口，“給他安排一套府裏的客房。不可怠慢了……派個懂事的丫鬟去服侍吧。”
“是，大人。”段錦辰恭敬應了一句，“良先生，請您這邊走。”
良玉人站起身走出去。漱璉聽著門外回蕩著他奸細的狂笑聲，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在桌邊站了許久，才將錦辰叫了進來。
“在一個月內，給我殺了他。”聲音仿佛隻是在談論窗台上一捧植物。
“是。”錦辰看了她一眼，輕輕歎氣——藍氏的詛咒，又開始了麼？感覺不到一點殺氣，是因為把所有殺意都壓抑到身體最深處了麼？
“一定要保全納蘭家……焚音說他還會留一段時間，那麼至少在這些時間內，君臨還不會有動作。我們大概還有一個月時間。除掉良玉人，不能有破綻——他喘得那麼厲害，一定身有重疾。錦辰，去找一樣藥，能在一個月裏慢慢殺掉一個人。派個可靠的人，悄悄給他下毒。要做的像病重而死。”漱璉自言自語，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正反複撫摸著佩劍，“對……從今天開始，我要開始見客。”
漱璉越說越流利，甚至是高興起來。可是……為什麼，心裏有一個地方，是那麼的疼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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