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這就是藍漱璉的所有想法。因為實在喜歡，她這幾天每天都在反複研讀歐陽賜在書裏留下的短短批注，居然忘了把書收起來！一進書房，帝論就擺在桌上最顯眼的地方！這下可好，偷人家的書可就昭然若揭。
歐陽賜觀察著漱璉的神情，笑了起來，似乎樂不可支。
“你知道這是我的書吧？”歐陽賜神閑氣定。
“呃……嗯。”藍漱璉支支吾吾，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臉迅速的燒了起來。
“帝論……”歐陽賜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微微有些惆悵，“好久之前了。那是先皇還在呢。”
“聽說，你為先皇講解過這本書。”藍漱璉說。
“是啊。”歐陽賜眯起眼睛，“不過，它應該在禦書苑才對。”
果然……還是問出來了……藍漱璉泄氣的承認：“是我私自帶出來的。”
“怎麼，你還竊書？”歐陽賜似乎心情很好。
藍漱璉無言以對。
歐陽賜拿起書在漱璉眼前晃來晃去，歎了口氣，“很喜歡？以至於要偷？”
“你驚才絕豔。”藍漱璉說的毫不臉紅——因為歐陽賜是絕對配得上這個詞的。
“你愛我才華？”歐陽賜淡淡笑。不知是不是漱璉錯覺——他的笑容好像溫和了一點。
藍漱璉鄭重的點頭。
“你請我來，不是為了我容貌吧？”歐陽賜繼續問，最後那一點陽光落進他伶俐似流水的瞳仁深處，泛起千丈的波瀾。
“當然不是。隻為你容貌——價格就有些太貴。”藍漱璉忽然明了起來，難怪他態度惡劣，原來是以為自己貪圖他美貌。
“就算貴，也有人付得起。”歐陽賜頓了頓。“原來是我多心。沒想到藍將軍也是好才之人。”
“才華若不珍惜，來日自會悔恨。天下真正有才之人少之又少，”漱璉感慨道，“比那良辰美景，才情更是短暫……今日一別，也許永隔。”
“是啊。”歐陽賜似乎是苦笑了一下。“更可惜世人總是目盲，這極美容顏，卻遮掩了極好才華。”
“還是有人明白的。”漱璉指了指帝論，“聽說先皇是炎朝第一明君，隻看這帝論，我便相信。”
歐陽賜低下頭。
藍漱璉知道，這句話一定擊中了歐陽賜內心某個地方。
“天下僅此一人……再不做第二人想。”歐陽賜低聲道，語氣甚是虔敬。“臣歐陽賜，唯不負先皇陛下。”
“我看了這本帝論。”藍漱璉想了想，“歐陽大人，您實在見識非凡。若是當今聖上能看看，恐怕也是最好不過。”
歐陽賜的表情忽然又冷酷起來。他冷然道：“不必。”
藍漱璉歎氣——看來她猜對了。君臨和歐陽賜，彼此之間實在蹊蹺。
“陛下看來是不懂你的才華。”漱璉憂鬱，“君臨皇帝並非昏庸，怎麼會看不到你的能力？”
“我到底有什麼。”歐陽賜傲然，“他懂得厲害。就算知道，又能怎樣？各取所需罷了。我就是天下第一才華，也不會是他君臨的名臣。”
藍漱璉還待要問，歐陽賜已經揮揮衣袖，“我們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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