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有空就會去她以前住過的房子看一下,坐在車裏看著那扇窗,甚至期盼也許那盞燈會亮起來。可是沒有,那盞燈再也沒有亮起來過。
從回憶裏拉回的他微眯了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正準備提步去會場,他的電話響了起來。那個手機鈴聲讓他整個身體一個激靈。與此同時,他快速的從抽屜暗格裏找出那部老舊的手機。
那個號碼隻有她知道,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區號,他顫著手去接。對方卻是個稚嫩的女聲“我在搬家的時候看到這個U盤,裏麵有你的電話,我不知道之前的U盤的主人要幹嘛,隻說打這個電話,然後把U盤裏的聲音播給你聽。”
他呐呐的應了,沒一會兒電話裏傳來她的聲音,隻淡淡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心跳快的要蹦出來一樣。
錄音結束的時候,那邊的小女生八卦的問他“她是你的女朋友麼?你們玩的是什麼啊?這麼浪漫。”
“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的地址。”
“嗯,可以啊。”小女孩爽快的把地址給了他,收到地址後,他拿起座椅上的外套出門。
餘墨看到裏麵的江諾白推門出來,他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到時間。收拾下資料準備跟上,卻被江諾白阻止“通知下去,儀式取消。”
“什麼?”餘墨心驚“今天可是你正式登上江氏總裁的交接式。”
“我知道。”江諾白的眉頭緊皺,然後拿出電話“老羅,車子開到大門口,不用,我自己開。”
餘墨呆愣的看著江諾白進了電梯。受過專業訓練的他,突然沒了主意。這怎麼辦?大廳那麼多的記者都伸長了脖子在等的,再說老爺子那邊怎麼回答?
他沒耐心聽下去,提步往外走,車子還停在原地。耳邊依稀還有剛才電話傳來的聲音,那個聲音是她,低低的婉轉的溫柔,她說“諾白,我很好,勿念。”
那一天,他連夜趕飛機去了一個陌生的城市,輾轉找到那個地址,小女生帶著他去找了房東,卻告知,之前租這個房子的人是個男人,房東興奮的翻出一張照片給他看“他們兩夫妻搬過來的,那女的好像身體不太好。後來一直住院,聽說最後死了。也不知道真假。”
小女孩好奇的探過腦袋看照片,竟大叫起來“啊啊啊,雙城。”
他卻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從來他都是清晰有條理的,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可在這一刻大腦空白的他連下一步自己該怎麼做都不知道。
隻是眼神空洞的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裏的她剪短了頭發,站在雙城身邊。清淺的笑著,帶著微微的茫然。隻有那一直蒼白的皮膚沒有什麼變化,那抹白讓自己一陣心疼,淡淡的影子仿佛要從照片裏幻化出去一樣。
那一夜他趕著飛機又飛了回去,才下飛機,鹹濕的海風迎麵吹來,吹的他頭疼。
晚上他發了高燒,做了很多的夢。夢到他們的第一次見麵,第一次站在他麵前,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夢裏都是她,笑的,難過的,迷茫的,還有她工作時認真的側臉。臉孔小小的,耳朵是粉色的,每次不好意思先紅的一定是耳朵。還有她不聽話的頭發,總是架不住耳朵上而滑下來,每次頭發滑下,自己都有想幫她攏起頭發的下意識動作。
可是,那都過去了。現在的她,消失了,連同自己。那個在她麵前喜怒哀樂展.露.無遺的自己,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