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也不惱,笑著說道。
徐渭卻是不為所動,毫不客氣道:“你的鑒寶和書法水平,我都認了自愧不如,但唯獨這醫術,卻不是兒戲!
小子,我看你最多當過幾年中醫學徒,出來治病還差得遠了,我可不敢把我的革命本錢交到你手上!”
陸軒聽了搖搖頭,也就不再強求,他的醫術,隻救治信任他的人,這是他行醫也是做人的原則。
可一旁的孫雙常卻突然開口了,“我說老徐啊,你這死腦筋怎麼就轉不過來呢!你平常就喜歡用年齡閱曆來評判一個人,可今天你在陸軒這吃的教訓,還不夠多嗎?
你說考古和書法需要年齡底蘊,可人家陸軒照樣不比你弱!
而且人家剛才都直截了當把你病症都說出來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人家的醫術?
你這病去了那麼多醫院,有哪個醫生能做到陸軒這樣,你好歹動腦子想想啊!”
孫雙常近乎於指責的一番話,讓徐渭渾身一震,心裏突然有些動搖了。
陸軒對孫雙常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隨即也說道:“徐教授,你的肩周炎又稱漏肩風、五十肩、凍結肩,是因為你中年體虛,肌膚衛陽不固,複因汗出當風,風寒趁虛襲於肌膚經絡,痹阻於肩部,使肩部氣血運行不利,不通則痛,所以才會肩部疼痛,局部發涼。
這也是你書法行筆力量有餘,但後勁不足的原因,如果交給我用針灸治療,三分鍾就能見效!”
“三分鍾見效?!”
徐渭咽了咽口水,雖然還有些半信半疑,但耐不住孫雙常的勸說,也就放手讓陸軒來治療。
陸軒笑了笑,先給徐渭找根椅子坐下,讓他將褲腿卷起來,然後取出一根三寸銀針,從他腿上的條口進針,直刺至承山穴皮下。
“這……我是肩周炎,你怎麼在我腿上下針啊?!”
徐渭奇怪道。
“這個穴位針對的是你肝腎陰虛,筋失所養,陽明氣虛,筋失溫煦都會出現的肩部不榮則通和活動障礙,因此肝腎陰虛和陽明脈虛才是你肩周炎發病的真正內在病機。”
陸軒娓娓解釋道,又用單手在銀針尾端一拂,施起四象針法中的赤鳳迎源,行大補之法。
不過片刻,徐渭就感覺腿部一團火熱,漸漸蔓延至全身,格外溫暖舒適。
而兩三分鍾過去,陸軒便拔掉銀針,對徐渭道:“徐教授,好了。”
“這……這就好了?”
徐渭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那麼多大醫院的醫生都沒辦法,讓陸軒這麼紮一針,就好了?
“你試試活動下你的肩膀還有胳膊,抬高伸縮都行。”
陸軒笑著說道。
徐渭隨即照辦,可這一活動下來,他臉上登時被驚喜和激動的表情所覆蓋。
“不……不疼了!!肩膀一點都不疼了!!我的肩周炎真的好了?!”
陸軒和孫雙常相視一笑,才點點頭道:“沒錯,我再給你開張方子,你按時服用,以後就不會再犯了。”
說著,陸軒將就著桌上的毛筆和宣紙,大筆一揮,就寫下一張蠲痹湯的方子。
而徐渭和孫雙常看清陸軒下筆,當即驚訝得合不攏嘴,特別是徐渭,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了,雙手顫抖不已。
因為此刻陸軒手中的毛筆行若遊龍飛鳳,筆若鐵畫銀鉤,所書每個字,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於虛曠。
這哪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手寫方子,簡直就是是一名久經沙場的將軍在揮毫狂書!!
“老……老徐,這下你是不服都不行了吧……”
孫雙常看到這一幕,喃喃道。
而徐渭也是雙眼精光大亮,目光片刻不離陸軒,好半天才咽了咽喉嚨道:“服!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