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突如其來(1 / 3)

隻身尋人而去的李景恒在城南臨時設立的專門看管流浪人員的囚牢外停了下來,他看見了那個乞丐,可惜那乞丐被幾個人拖著,用黑布袋蒙著頭,看不出身份,所以景恒不敢輕易出手。他在周圍轉了一圈,了解到囚牢旁是臨時哨卡,哨卡內側緊挨著巡防營駐地,便大略想出了一個救人的主意。

路邊一個賣小玩意兒的攤位,景恒掃了一眼,心中有了籌劃。

攤位上擺放著幾個皮質麵具,有關公、猴子、狐狸等花樣,看上去很有意思。旁邊堆放了一些火折子,一邊的架子上搭著幾件黑白無常鬼的鬥篷,還有其他玩意兒。景恒扯謊說回家哄孩子,向那攤主討了兩個猴子麵具,一個黑無常的鬥篷,幾個火折子,將所剩銀兩一並給了他。攤主自然高興,很妥帖地將東西選好了拿出來,並贈送景恒一把很鋒利的小型軍刀。

天快要黑了,再等一會兒會更有利於營救,但景恒實在心急,怕皇上安插的爪牙識破張揚身份之後對她不利。他手握寶劍的雙手因為緊張而顫抖,想盡量壓製急促浮躁的呼吸卻毫無用處,冷汗從後背一層層冒出來。

作為將門之後,景恒自小學習的就是如何處變不驚,所以就算敵軍的兵鋒已經指在了他的咽喉處,他也麵不改色,可今天,他強大的承受能力仿佛即將被摧垮,就像他日漸虛弱的身體一樣。

他痛苦極了,他想不出張揚到底經曆了多少苦難,忍受著怎樣的折磨,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舒晧澤、狄仁傑他們身在京城,卻放任她不顧危險地跑出來,這樣看來,京城裏一定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顧不得了,他將黑鬥篷披在背上,帶上麵具,溜到巡防營後身,正看見馬廄裏厚實的草料和不安穩的戰馬。景恒悄悄靠近馬廄,四下無人,在馬廄的草料上放了一把火。這時候有兩個人過來巡查,景恒躲在草堆後麵,趁其不備,一拳一個將他們打暈,為防止他們被大火燒死,他把他們拖了出來。

景恒將柴房、廚房燎了,在馬尾上也點了火,放開戰馬,任由它們受驚逃竄。戰馬們在院子裏亂跑亂撞,將尋聲而來的馬夫撞翻,呼啦啦往外跑。巡邏兵見十來匹卷著火星而來的馬瘋了一般見人就撞,自知無法招架,忙四散奔逃,或高喊頭領拿主意。那頭領正罵罵咧咧地帶馬夫追趕馬匹,卻見後院濃煙滾滾,呼救聲亂人心神,想來是走了水,大罵一聲,也無心顧及失蹤馬匹,招呼手下取水滅火。

順路狂奔的戰馬們自然而然地闖到了城門哨卡處。當值的士兵以為是城內騷亂,急令關上城門製服馬匹。當值士兵人數有限,其餘的包括囚牢守衛在內的官兵們也趕過來幫忙。城門口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

對於景恒來說,這裏越亂越好。他想著侯文和陳昱見過張揚,這時候不能有片刻猶豫,忙四下掃了一眼,確認安全,一個縱身,躥到了房頂上,借著殘存的日光往下看。

這地方說是囚牢,其實不過是一個並不老舊的大院子,因為沒人住,也沒個正主,這樣閑置著也可惜,就索性用來關押從城外混進來的沒有身份的人。這裏不歸軍隊裏任何人管,是遊弋和侯文的地盤兒。

以前景恒對這裏並不在意,畢竟遊弋他們自己想做“看門狗”,別人也攔不住,現在想來,原來這幾條“狗”是專門盯著他的。

粗略地探查了一下,景恒發現正屋迎著門的地方擺放著很多刑具,定是審問犯人用的,兩邊廂房裏有隱隱的哭聲,應該關押著不少人。院子裏粗略一看有三十幾號人,想來如果沒有剛剛的騷動,人數會更多。

摸不準張揚在哪個屋子,也摸不準屋子裏有多少看守,要不要闖進去,景恒有些兩難。

忽然,景恒聽見身後有瓦片顫動的聲音,下意識回過頭來拔劍防守,卻看見四個跟他一樣帶著皮麵具的黑衣武士。這其中有兩個身形、舉止俱是一樣,麵具都是猴子圖案,另外兩個人一個帶著狐狸麵具,佩花語劍,一個帶狼麵具,佩短刀。景恒心下了然:兩個“猴子”是尉遲兄弟,“狐狸”是花晨瑞,“狼”是羅通。

“披著個黑無常的披風,虧你想得出來,”晨瑞蒙著麵笑道,“你姐姐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保不準一害怕就從吐蕃回來了!”

景恒沒有跟著晨瑞胡鬧,他摘了麵具,低聲道:“你們怎麼來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不要忘了,我們是兄弟。”羅通拍著景恒的手腕道。

“一看外麵亂成那樣,我們就知道你在這裏。你說你也是,布防都沒弄清楚,還有膽量來劫人,不知道你是不聰明還是傻。”晨瑞調侃道。

尉遲兄弟在麵具後麵憋著笑,道:“別說閑話啦,懷玉兄在街角楊樹下備好了馬匹等著我們呢,我們得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