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1 / 2)

上官槿夕安靜地躇躅在案幾邊,微側著頭,水盈盈的眸子直視著慕容廷隱忍著怒火的臉,心頭緊了一緊,惆悵道,“皇上,藥涼了就沒有效果了!”

塔蘭齜了齜嘴,鄙夷地用手肘推了上官槿夕一把,嬌柔地端起藥碗,用調羹勺了一勺子遞到慕容廷的嘴邊,慕容廷惱怒地一拂袖拍掉擱置在嘴角的藥汁,瞬間,調羹脫離開塔蘭的手指,在空中劃了一道弧度後直直地砸到上官槿夕的身上,滾燙的藥汁揮散在她嬌嫩的臉上和手臂上。

上官槿夕扭曲著臉部,隱忍著尖刺和灼燒的痛楚,緊咬著唇瓣不敢發出一聲聲響,垂著腦袋讓湧出來的眼淚吸進口中。案幾上的慕容廷狠狠地瞪了一眼想要搭上他的塔蘭,目光緊緊地定在地上的上官槿夕身上,幽幽探詢,“你沒事吧??”

“奴才沒事。”上官槿夕粗著嗓子應道,手抽蓄地緊抓著衣角,低著頭晃悠悠地起身,後退幾步,“皇上若是沒有其他事要吩咐奴才,奴才就先離開了。”

“下去吧!”慕容廷頹然地擺手,厭惡地橫了塔蘭幾眼,窒悶地坐回案幾。

帳外,守候在一邊的安鑒一見到走出來的上官槿夕,緊張地低頭查視著她臉上和手上紅腫的燙傷,催促著她回到藥房上藥。

“木子,皇上發脾氣了?”藥房,黃太醫一邊幫上官槿夕上藥,一邊狐疑地瞧著安鑒問道,上官槿夕搖頭不語。

安鑒無言地立在一邊,眼中的怒火不斷攀升,擔憂地蹙眉解釋道,“皇後娘娘,皇上他……”

上官槿夕淡然一笑,柔和地念道,“安鑒,我不是一個胡鬧的人,分得清楚誰對誰錯。今晚不過是塔蘭惹惱了皇上,而我隻是倒黴了一點。”

“皇後娘娘?”安鑒痛惜地喚道,瞧著上官槿夕紅腫的臉部,腦海裏又浮現雲溪梨花帶雨的模樣,要是被她知道她最親的小姐出了這樣的事,準會惱他一輩子。

上官槿夕深吸了一口氣,黃太醫已經將臉部和手上燙傷的地方塗上藥膏,叮嚀了幾句才慢悠悠地起身。

涼夜的風透過帷幔吹進清涼的內帳,安鑒走後,上官槿夕才起身尋了自己平日休息的睡塌,閉上眸子,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塔蘭粘著慕容廷的場景,心頭如千百隻螞蟻在啃噬一樣。

慕容廷是厭惡塔蘭,可是正如塔蘭所說的,如今蜀蘭國的大軍已不同於往日,現下營地糧食短缺,連連的敗戰一讓士氣一再低落。若要驅逐出蜀蘭國的大軍必定需要烏蘇國的大軍幫助。上官槿夕翻轉了身子,塔蘭對慕容廷的迷戀毫無遮攔地顯露在臉上,絞得她心口又犯疼起來。

翌日,一夜無眠的上官槿夕早早起身,用過黃太醫煉製的藥膏後,臉上的燙傷已經消退了一些,不過依舊紅腫著。側身,執起放在床頭的胡子貼在鼻尖下方後,上官槿夕才端著藥壺子離開賬營。

營地的守衛處,上官鎔謨冷著臉怒斥著一個打瞌睡的守衛,命令一個侍衛將其抓起來杖打二十大板。上官槿夕寒了背脊,二十大板對於現在士兵吃食不飽的狀態下是無法承受的,但若是饒了這個小兵隻會滅了軍威,以後還會照樣有這種事發生,那樣隻會招致敵軍的來襲。

“你在這裏幹什麼?”上官鎔謨瞥了一眼上官槿夕那紅腫的臉,擰了眉惡狠狠地問道。

上官槿夕恭敬地躬了一身,麵無波瀾地應道,“奴才隻是要去打點水熬藥給皇上。”

“那還不快去!”上官鎔謨喝了一聲,暴虐地抬起步子朝著慕容廷的帳篷踏去。

上官槿夕想了想,對著上官鎔謨的背影喊道,“上官將軍,哨兵犯了如此大的錯誤,單單杖打就足夠了嗎?”

上官鎔謨訝異而惱怒地轉過身,一把抓起上官槿夕的衣襟,怒斥,“二十大板不夠的話,本將軍不介意得罪黃太醫給你二十板子。”

上官槿夕嗤嗤一笑,轉了口氣,冷漠地瞪視著上官鎔謨,幹笑著咧嘴,“上官將軍,您這麼‘虐待’士兵,軍威何在?”

“那你有何高見?一會兒說本將軍不夠嚴厲,一會兒又說虐待士兵,我看你是活膩了!”上官鎔謨鄙夷地哼了哼,深幽的眸子溜轉了幾下,頗有一番趣味地打量著上官槿夕有別於其他男子粗獷的身子,這副柔弱而纖細的身子倒像是一個女子。

上官槿夕推開上官鎔謨牽製著自己的手掌,環視了四周寂靜的沙土,壓低著聲音建議道,“蜀蘭國是遊牧民族,身材魁梧,擅長馬背上的戰術,硬打的話,以慕容國現下的兵力定然鬥不過。但……”上官槿夕暗了眸子,招了上官鎔謨,在他的耳邊嘰咕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