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相，英宗正色望著前方，開始了複辟後的第一天早朝。他將景泰八年，改為天順元年。英宗，就是明朝唯一有兩個號年的皇帝。他俯視著四方，再次感受著朝堂之上莊嚴的氣息，心裏暖洋洋的。片刻間所有的煩惱，都拋出雲外。“景泰偽帝在位以來，朝中眾臣謀事曰久。朕雖身在囹圄，但也知忠與佞。當然，忠者必賞，佞者必誅”！“陛下聖明”！徐有貞咪著雙眼走上前，奏道：“如今，朝中就有一佞臣……”“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何事了？”突然，於謙出在現殿外，使眾人神色大驚。於謙走上大殿，一眼就看到坐於龍廷的英宗，不解地問道：“太上皇何時上的大殿？皇上在何處？”“你說的皇上，是朕呢？還是景泰？”英宗冷笑一聲，陰冷的目光直直向他逼來。“大膽於謙！”石亨走上前，虎著一張臉，吊起那對環豹眼，怒吼道：“什麼太上皇！這位是當今聖上！於謙你謀立偽帝景泰，是何居心？”“還有你與王直、王文等奸臣，如何陰謀立襄王之子為嗣？給我從實招來！”這時，徐有貞跳上前，大聲喝道。“立景泰皇上，是為社稷與萬民”。於謙狠狠地瞪了徐有貞一眼，說道：“當初瓦剌進犯，事情迫在眉睫，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至於皇上廢太子為沂王，臣曾勸過，奈何皇上不納臣言。至於立襄王子為嗣，此事於謙並不知情。想必是有人無中生有”。“於謙！”上方的英宗終於發怒了。“你口口一聲‘皇上’，是說景泰吧？你到底有沒有朕的存在！？”英宗怒吼著，像一頭凶猛的獅子。“你與朱祁鈺奪了朕的江山，還稱他為君，你簡直就是叛逆！來人，將這賊子打入天牢！”其實，英宗一時之怒，將於謙下獄，念其有功，並無殺他之意，然而石亨、徐有貞二人不斷進讒言，終於下了“斬殺令”。天順元年二月二十二曰，天色陰冷，百姓們永遠忘記這一時刻……春風撫過柳梢，空氣中夾雜著點點星雨。北京皇城以東的刑場，集滿了百姓。他們愁暢，悲憤的臉上，默默地詛咒著蒼天的不公，斥責著奸佞的猖狂。兩行無聲的清淚，隨著悲、哀、怨、痛，灑落下來與星雨混合、飄蕩。“不能殺於大人啊，他是好官！”“於大人清廉啊！怎麼會謀逆……”“於大人……於大人……百姓們齊聚於東市道路的兩旁，望著一步步遠去的牢車，他們的心中，沉默了、哭慟了、沸騰了……於謙正步走上刑台，一陣涼風吹過，天色突然暗了下來。望著悲傷的百姓們，望著突變的天空，他的臉上，任掛著一絲微笑。“於謙！午時將到，你還有什麼話說嗎？”“當然有！”於謙那雙如電的目光，仿佛烈火最後的紅焰，眺望著遠方。他挺著那正義之軀，以浩然之氣，呤念道：“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惜,要留清白在人間。”
第十章：英雄千古淚（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