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篇(1 / 2)

雷堯的表現盡數被朝顏看在眼中,她的眼中蒙上了淡淡的幽怨。她看看對麵的夕顏,夕顏正低著頭,不知在思量什麼,想來,夕顏也必定感覺到雷堯的不同了吧。朝顏開始有些心不在焉,她內心矛盾著。一邊是妹妹,一邊是丈夫。

夕顏實在是撐不下去,找了個蹩腳的借口回了宮中。無人在意她的離席,她已經不再是主角。現在的寢宮相對偏僻,她走的很慢,夜色中,月香也未發現她的異樣,以為她隻是身體不適而已。

嚴天沐一路風塵仆仆的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先去了夕顏宮裏。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處理事情,他算了日子,料想夕顏已經開始有反應了。

昏黃的燭光下,夕顏奄奄的爬在床邊。她早早把侍女全打發下去,怕她們發現自己的秘密。她一個人從床上摔到地上,痛的昏了又醒。冰冷的地麵也無法緩解她身上的痛楚。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她的眼淚幹了又落,汗水、眼淚和頭發交織在一起。

“你怎麼樣?”嚴天沐一推門,便立刻扔下手中的劍,連忙跑過去抱她起來。夕顏像是溺水的人遇到浮木一般,緊緊的抱住他,貪婪的吸著他身上散發出的味道,無數從骨頭中鑽出的帶著尖齒的疼痛一點點退卻,她的身體漸漸暖了起來,麵容也慢慢有了人色。抬眼看去,屋中一片淩亂,被子、枕頭散落在地上,連床簾也被拽下來一半。夕顏還穿著外出的衣服,一隻腳有鞋子,一隻腳赤著。

嚴天沐將她抱在懷中,任由她近乎瘋狂的攀著。她的汗水和淚水落在他身上。他心痛的無以複加。她之前的樣子象是死掉一般,身體也輕了不少,飄飄的,仿佛隨時都會飛走。

“好些了嗎?”嚴天沐左手摟著她,右手輕輕的擦拭她臉上的汙跡。她的眼睛微閉,長長的睫毛顫動著。

“恩。”她不想說話,渾身的力氣已經被耗的差不多了。幾日來,她基本是食不下咽,就是多喝了水,痛起來也會吐的一幹二淨。

“恨我嗎?”嚴天沐望著她,對自己愛的女人,他是不是太過殘忍。

夕顏輕搖了下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她隻想他不要再離開這麼久,不要不來看她,甚至不要不愛她,她真的怕了,怕了那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要可以活著,隻要可以不痛,她就心滿意足了。

嚴天沐苦澀的動了動嘴角,再沒說出什麼。那一晚,等夕顏睡著了,他將屋子收拾好,去了醉心樓,喝得酩酊大醉。出門時,江心月見他跌跌撞撞,伸手想去扶,可手剛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狠狠避開:“別碰我。”嚴天沐避之不及的舉動,讓她黯然神傷。他每一次來,總是為了一個女人,可即使是醉了,他也隻是在心裏呼喚那個女人的名字,那人對他太珍貴,珍貴到不可以輕易呢喃她的名字。

雷堯見身旁的朝顏已入睡,便輕輕的從她頸下抽出自己的胳膊,幫她將被子理好,自己則披了件衣服,起身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