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初躺在床上,他穿著留在秦家的睡衣,一條薄薄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遮住了胸口以下的部位。
此時林白初雙眸緊閉,毫無防備地躺著,更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塑,沉靜地被平放在床麵,隻能讓人遠遠地凝視。
時間靜靜地流逝,過了那個發生爭執的早晨,中午炙熱的陽光強勢地穿透玻璃窗,照進屋子裏的時候,林白初似乎被強光刺激了,眼皮子動了動。
隨後林白初抬手搭在額頭,想要遮住刺目的日光,但身體一動,脖頸處傳來一陣沉鈍的痛,導致他轉頭十分困難。
艱難地從柔軟的床上坐起,林白初聽到一陣清脆的金屬相撞的聲音,他低頭朝手腕看去,霎時怔住了。
自己的手腕上,分別拷著兩個手銬,深灰色的金屬極其笨重地垂落在身上,沿著一環扣一環的鐵鏈,終於找到鐐銬的另一端——牆體上被人鑲嵌了一個鐵環,而自己正被這鐵鏈限製著自由!
被打昏之前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湧入大腦,秦略韜最後那個凶狠的表情曆曆在目,林白初揉著太陽穴,想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但是頸部的鈍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秦略韜最後打昏了他。
秦略韜到底要幹什麼?這個男人現在滿腦子都是控製欲,他根本不允許自己違抗他的意願。
林白初掀開被子,赤-裸的腳踩到了地上,一步步往屋外走,剛到門口的時候,就被鐵鏈拉住了,不能再移動分毫。
“可惡。”林白初一拳砸到門上。
實木門發出一聲悶響,林白初出拳的力道有多大,反彈回來的力量就有多大。這讓林白初整條手臂都麻了。
似乎是他的動靜引起了門外保鏢的注意,沒過多久,門忽然被打開了。
林白初正頹敗地坐在地板上,一聽到門的聲音,赫然抬起頭,看著站在門邊的男人。
“放我出去,秦略韜,你到底要幹什麼?!”林白初恨不得撲到秦略韜的身上,提起男人的領子,質問他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自己。
秦略韜的表情卻出奇的溫和,與現在劍拔弩張的氛圍格格不入,男人走到林白初的身邊,避開了對方猛地襲過來的拳頭,兩手準確無誤地分別抓住林白初的手,把他壓在床上。
“白初,沈掣隻是在我們感情不和的時候出現的無關緊要的人,他恰巧陪伴你度過了那段我們產生誤會的時間,等你清醒過來,就會明白他迷惑了,甚至卑鄙無恥地想用一個孩子綁住你。這個世界上,除了哥之外,沒有人會真心疼愛你。”
林白初無法和秦略韜溝通,他咬緊牙關,不僅身體上在抵抗著秦略韜的力量,內心深處也在抗拒對方說的話。
他哥現在隻是被情緒控製住了,這不是他理智的哥哥。
林白初強忍下難過的情緒,他道:“那你想做什麼?”
秦略韜的態度也漸漸柔和下來,男人親昵地吻了吻林白初的脖頸,道:“哥今天打暈你,也是迫不得已,現在把傷養好才是大事。”
林白初拒絕地把頭扭開。
秦略韜的肌肉僵了一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還有,哥身體也有問題,這段時間要看醫生,回家不方便。你陪我去公司,我們像以前那樣住在頂層。”
林白初一下子想到了當年為了能和他哥多相處一段時間,找借口裝修了那間休息室,結果他待的時間並不多,但凡自己不在的時候,韓穎就待在那裏陪著他哥,甚至詩嵐也和他哥曾在那裏……有過回憶。
“不……”林白初咬牙道。
秦略韜瞳孔赫然緊縮,但隻有一瞬間,男人很快輕聲道:“聽話,哥知道你喜歡那裏,這些年一直讓人打掃的很幹淨,我們直接用就行了。”
說完,秦略韜拿出鑰匙,林白初發現了逃跑的機會,眼珠子一直盯著鑰匙,當那把小巧的鑰匙插-入鎖孔,林白初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狼,正準備動手時,秦略韜卻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副手銬,銬住林白初另一隻手,在解開鐵鏈後,又將林白初銬住了。
林白初的拳頭狠狠握住,他抬起頭,看向秦略韜的眼睛裏滿是憤怒,“我不是你的階下囚。”
秦略韜避開了林白初的眼神,用手包裹住了林白初的拳頭,道:“痛苦隻是暫時的,等過一段時間你就會明白哥的用心良苦。”
林白初無法跟著秦略韜往外麵走。
他記得,很久很久以前,那段時間就算現在想起來,心裏依舊忍不住隱隱抽痛,他曾經毫無尊嚴地跪在他哥麵前,一麵不知廉恥地表達愛意,一麵悔恨無比地為什麼要愛上明明不可能得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