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初伸手一摸下唇,豆大的血珠躺在指尖上,剛才那一下的疼痛久久不散,有種會讓他失血過多的錯覺。
“你……”林白初的眉頭絲毫沒有放鬆過。
秦略韜道:“我以前教過你,長幼有序,下次如果再忘記,懲罰不會那麼簡單。”
男人說的輕鬆,開車的動作穩得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
林白初用紙擦著下唇,紙巾上的一點猶如古代女人的朱砂痣,極致的紅裏竟然帶著點豔媚的錯覺。
北大門港口碼頭。
秦略韜將車停在了遠離上貨地,又能俯瞰全景的位置——碼頭附近的停車場,這裏大部分都是工作人員放私車的地方。
而從這裏往斜下方看,正看到身強力壯的男人守在碼頭邊上,吊車吊起一隻隻笨重的集裝箱,放到集裝箱運輸船。
“韓穎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合作麼?”林白初問。
“自然,她說,她一定會讓我重新選擇她。”秦略韜道。
回過頭,林白初道:“真是一個很有自信的女人,也是個執著的女人。”話中的“讚歎”毫無掩飾。
“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雖然在有些事情的處理上,我並不讚同她的做法,但是她的性格之中也有不少可取之處。比如決不放棄,不是嗎?”秦略韜道。
聽到這話,林白初一隻手搭在了車門的控製板上,滑下了車窗,拿了一根熹上雲微出來。
正要點燃時,秦略韜道:“給我一根。”
林白初沒有吝嗇一根煙。
“決不放棄?”林白初吐出一口煙霧,“到時候她會發現,她的執著,或者她所做的自以為能感動別人的那些行為,不過蠢得可憐。”
“白初,很多事情不能一概而論。”秦略韜道,“當你看問題的時候,你會被事物的表麵所吸引。你是否用心去思考過內在的一些東西?”
“當然,我承認你說的話。不過,難道每樣事物都有內在嗎?拋開所謂的大部分,也存在著表裏如一的東西。”
忽然想到一個泛著濃濃惡俗氣息的話,林白初道:“世界上有三種東西是掩飾不了的,咳嗽,貧窮,和愛。”
說完,他彈了彈煙灰,力氣有些大,白色的紙麵上甚至出現了折痕,“那些總是說著‘你們不懂’的家夥,他們有正確地去表達內心嗎?或者他們真的有內心嗎?”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白初,你太偏激了。”
林白初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欲再吸一口熹上雲微時,發現煙身都彎了,火星幾乎燎到他的皮膚。
秦略韜把他指間的煙抽走了,“戒煙。”
林白初冷笑一聲:“你不也抽麼?憑什麼要求我戒煙?”
一說完,他看見秦略韜掐息兩支香煙,把車門的玻璃升了起來,而與此同時,黑暗的碼頭之上,來了一群人。
警員分散開來堵住出口,他們藏身在密集的集裝箱後。
人群裏,林白初看到了沈掣的率領他的組員衝在前麵,他對一個警員說著什麼,然後警員帶著另外幾個人繞到了控製台。
這時,秦略韜撥通一個號碼,接通之後,秦略韜道:“警察來了,他們在玩具區的集裝箱後麵。其中三個人去了控製台。”
隨後便沒有了動靜。
林白初一下子攥緊了膝蓋,他道:“你有意引他們過來?!”
秦略韜側過了頭,昏暗的燈光下,秦略韜的眼仁裏布滿星輝,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那雙眼睛卻格外讓人挪不開眼,他道:“世界上哪有那麼陷阱和算計?”
“但哪有那麼多巧合!”林白初咬牙道。
“白初,我不會對他們做什麼,畢竟他們是警察。”秦略韜的聲音低柔了下來,“不是每一個軍火商都嗜血殘暴。”
剛說完,正在裝貨的人突然拔槍,朝著警察躲的地方射擊。
而沈掣同樣帶人開始反擊,似乎情況不容他們想的那麼樂觀,警方一下子處於被動地位。
“隻要他們別阻攔我正常出貨,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一個警察犧牲。”秦略韜清淡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裏響起。
林白初忽然回頭,這一刻,他竟然覺得秦略韜的神情有些可怕。
幾乎藏匿在黑暗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平靜。
此時,一直守在碼頭的身材最結實的幾個男人,掀開一個木箱子,從裏麵拿出了七把槍,從外形上來看,應該是步槍。
為什麼會是步槍?
以秦略韜的習慣,遇到這種情況,單是拿步槍的話還不如拿沙漠之鷹之類快速射擊威力又大的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