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一直像是在上演默劇的碼頭上，有人中彈了。
沈掣一隻手提著同事的後領子把他拖到了集裝箱的後麵，躲避彈藥。
受傷的人就是像是在林白初的眼皮子底下，那人似乎被打中什麼地方，疼的厲害，一直在不停地翻動身體，血流更是瘋狂的湧出，幾乎全身都成了紅色。
接著，又是一個警察受傷。
情況和之前的人一模一樣，麵容猙獰，仿佛無盡的痛苦在身體裏蔓延。
林白初一下子明白過來，怪不得會用步槍！因為裝在槍械裏的子彈是特別的——達姆彈！
這是一種極其凶殘的子彈，達姆彈比常規子彈威力更為巨大，子彈入體之後，會造成創口麵積增大，埋在體內的子彈迅速破裂，產生爆炸效果，對血液循環係統造成極大地壓力。
沒有經驗的醫生如果處理不善，更容易造成鉛中毒。
林白初死死地盯著碼頭，他聽不見嘶鳴的槍聲，起初還沒覺得不對，後來反應過來，他們在的這輛路虎應該是經過特別改動，玻璃不但隔音，應該更能隔絕子彈和抵抗爆炸。
這一切絕對是秦略韜算計好的。
不行，沈掣不能受傷，更不能中彈！
他驀地把頭轉向秦略韜，勉強用視線鎖定住了男人眼睛的位置，他道：“放過他們吧。”
“這批貨起碼有一個億，要我放過他們，你覺得可能嗎？”秦略韜道。
這個男人的聲音過分清冷，言語之間是不可置疑的味道。林白初從這場毫無商量可言的交談中，敏銳地發現了什麼。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不就是別有所圖嗎？”林白初原本後頸子上浮著薄薄的冷汗，現在卻蒸發了不少。
“那批武器根本不是交易的貨物，大部分是今晚用來對付警察用的吧。”林白初淡淡地說。
秦略韜在昏暗之中，發出一聲輕笑，隨後是歎息聲：“不錯，白初，你真的長大了。”
林白初問道：“你承認了？”
“哥說過，這個世界上哪來那麼陰謀算計？費斯丁格曾經說過生活中有10%的事情是我們無法掌控的，而另外的90%卻是我們能掌控的。難道今晚警察不出現，哥就不準備武器以防萬一嗎？”秦略韜抬起手，打開天窗。
槍擊聲突然闖入整個空間。
林白初睜大了眼睛，真恨不得立刻從車裏出去，去找沈掣。
“那好，我們來談談那90%能掌控的。”這些槍聲撞進耳朵裏，林白初暗了暗眸子，他低聲道。
“很簡單。你還記得曾經對哥發過的誓言嗎？”秦略韜道。
有一股難以言明的疼痛湧上了心口，林白初無法給出最好的回答，隻能一言不發地看著秦略韜。
秦略韜的模樣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事，他的聲音不再溫柔得可怕，變回了往日正常的強調，“‘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就不得好死’，這句話，是你說的吧？”
“我沒有背叛你。”林白初解釋道：“是你舍棄了我——我從來……除了愛過你之外，從來沒有想違背過你。”
說這話的時候，林白初的嗓子微微變得有些幹啞。
“這個時候再爭論前塵往事有意義嗎？白初，我最心愛的弟弟，你說你從來沒有背叛過哥，那就給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秦略韜按了麵前的控製麵板。
林白初聽到了機械輕微的機動聲，座椅的靠背竟然倒了下去。
路虎車內空間寬敞，副駕駛座這時就像一隻臨時搭建的床，這讓林白初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長大了，上半身練得很好，結實有力，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了。但是，如果要作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空有一副身板是不夠的。”秦略韜輕聲道。
林白初覺得對方說話時，那雙犀利的眼睛始終鎖定在自己身上，這逼得他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把褲子脫了吧，讓哥看看，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能保護所有人的寶貝弟弟，到底長得如何了。”秦略韜說完，竟彎起了嘴角。
林白初瞳孔猛然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秦略韜，這是諷刺，還是別有所圖？
咽了一口唾沫，天窗外的槍擊聲存在感如此強烈，每當自己一開始想秦略韜到底要幹什麼的時候，瞬間又不得不認清現在的處境。
林白初一隻手落到了金屬皮扣上，忽略滿腹的質疑和莫名湧來的緊張之意，指尖一勾皮帶，動作配合著語言一起進行，“就這麼簡單？”
秦略韜看了他一眼，沒多說話。
林白初解開皮扣，西褲鬆垮垮地掛在髖部，右手在黑暗的角落裏顫抖著，第一下沒有徹底把褲子脫下來。
抬眼看了秦略韜，對方臉上絲毫沒有情緒，專注又高冷。
林白初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有些窘迫，逐漸掩飾了所有的情緒，兩隻手配合之下，很快卸去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