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婉君(1 / 2)

但經過紫璿這麼一來,我便是一步也不敢踏出這屋子了,就連晚飯時顧玨來叫我,我也強烈要求他把飯送到房間裏來。

吃完飯,顧玨收拾好桌子後,看著我道“姑娘難道晚上也要睡在這兒?”

我看了看這屋子裏唯一的兩張床上都已經睡了兩個人了,我歎了口氣道“他們為什麼還不醒過來啊。”

顧玨道“聽九姐說明天他們就能醒了,伱還是跟我去別的房間睡吧,這兒很安全的。”

安全個屁!我在心底暗罵道,笑著道“不了,我還是就在這趴一會吧,他們兩個人萬一半夜醒了要喝水,也好有個人伺候。”

顧玨環顧了下四周道“那伱睡哪啊。”

我想了想指著角落裏的一個藤椅道“我在哪休息下就行了。”

顧玨看我執意如此,隻好歎了口氣道“那小雪姑娘伱有事叫我。”

燕子不歸,紫薇浸月,睡到半夜,我感覺自己像是做夢做到自己乘在馬車上,馬車顛簸我的屁股被鬆的生疼。

當我睜開眼時,竟發現自己真的不在先前北居院的屋子裏而是在馬車上,我閉上眼,心想這夢做得也太真實了。

卻發現身子還是不斷的在顛簸,再次睜開眼,依舊是四麵土壁的馬車。

在經過這段日子裏無數的各種詭異事件,我在第一時間意識到,我被綁架了。而且還是單獨被綁架了。

我迅速的冷靜下來,分析四周,身處一團錦被之中,手腳被綁住。很快馬車停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我飛快的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沒想到來人還是將一塊黑布朝我頭上罩了下來。狗娘養的,我在心裏忍不住罵道。

我眼珠直轉,怎奈什麼也瞧不見,什麼也猜不出,隻覺得是被一個大漢扛著,骨頭都快被顛地散架。然後一陣平靜,被仍在了一個柔軟的地方,一個人把我眼前的黑布掀了起來,雖然是深夜,但這一夜的星光夜色有似分外明亮,分外可愛。

抬頭可見帳上金色流蘇,視線之前,則是緊緊閉合的六扇翠屏。床上屏風開六扇,扇麵上繪的卻非尋常小山水,皆是一男一女,時而秉燭夜遊,時而詩畫唱酬,還有兩幅男子悠然煮茶閑坐撫琴的,眼看著畫中的人很是眼熟,但很快推翻了這個想法。

我想,綁架我的人雖趁機將我一個人虜至此處,但根據前文推論,他們應該還是以為神珠在青元山的人身上,而我是唯一的一個看上去比較康健的人。所以他們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以為珠子被我保管,但還沒等我更加清楚地分析當下形勢,緊閉的屏風就嗒一聲被推開了。趕緊將手腳都縮進被子裏,抬頭往前看,視線盡頭處,一盞微燈。

推開屏風的是個侍女,此後撩起紗賬立在一旁,與夜色融為一體。比較有存在感的是坐在正對麵的姑娘,不是麵相問題,主要是扮相問題,寬袍廣袖占那麼大空間,想無視都不行。而燈火如豆,隻能照亮方寸之地,著實不能看清姑娘麵容,隻是冰冷視線如附骨之蛆。良久,孤燭漸盛,漸漸顯出幾案上一隻青銅方彝,方彝中盛滿碧色的酒。終於看清這個散發出冰冷視線的姑娘的模樣,一半隱在明明燭光下,一半掩在梁柱陰影裏,氣質疏離歸疏離,卻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一旁的侍女走上前塞了塊巾帕在我嘴裏,才剛能看見東西就不能說話。我做出掙紮模樣,姑娘略略抬手朝侍女比了個手勢,比到一半卻兀然放下,自顧自冷笑了一聲:“真是糊塗了,解開你做什麼,今日你隻需帶著這雙耳朵就行了。”話畢端起幾案上滿杯的方彝一飲而盡,踉蹌幾步到紗帳前,別開侍女的攙扶,一手捏住我下巴,半晌,她細白手指爬上我的臉龐,眸色冷淡,嗓音透出森寒之意:“倒是個美人,隻是,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別人的東西不能亂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