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能這麼做,至少麵對現在的千莎莎,她不能這麼狠心。
邵綰兮拿過了千莎莎手中的草莓蛋糕,放在了桌麵上,打開了蛋糕盒,鋪麵而來的草莓清香,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對常人來說,是美味的水果。而對她邵綰兮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毒藥。
方建西站在房門外,想要進門阻止,卻被裴雨澈攔住了去路。
方建西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的徒弟,再看了看房內的邵綰兮,他不明白,為什麼要任由著邵綰兮去這麼做。
裴雨澈以苦笑來回應方建西。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隻知道……邵綰兮想做的,就是他想做的。
病房內,邵綰兮強抵抗著心理障礙,微微眯著眼,有些艱難地切了一小塊蛋糕,遞到了千莎莎的麵前。而後將一把叉子放在了千莎莎的手上,拉著她的手腕往蛋糕而去,同時聲音溫柔地對千莎莎說著:“嗯。莎莎,喂我吃口蛋糕吧。”
千莎莎手中的動作明顯有些一頓,茫然地抬起頭,有些猶豫地開口說到:“可是我的眼睛……”
邵綰兮拉住了千莎莎那準備扯開絲巾的手,手摩挲著千莎莎的手背,很是溫柔地說著:“沒關係,就這樣吧。”
千莎莎猶豫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感受著邵綰兮的牽引,一步一步地將手中的蛋糕遞到了邵綰兮的口中。
“好……稚兒,啊……”千莎莎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在將蛋糕準確地遞到邵綰兮的口中後,臉上泛起了一陣緋紅,靜靜地坐著,對著空氣問到:“好吃嗎?這是稚兒最喜歡吃的草莓蛋糕。”
邵綰兮將口中的蛋糕,很是艱難地咽了下去,眉頭緊鎖,但語氣卻很是愉悅地回應著:“嗯,很好吃。”
說完邵綰兮輕輕起身,在千莎莎還未發現之前,一步步離開了病房。
“嘔……”
洗手間內,邵綰兮不斷地幹嘔著,而方建西卻很是心疼地拍著邵綰兮的後背,時不時地為她遞上了紙巾。
邵綰兮開起了水龍頭,不斷地將冰冷的水往臉上潑著,抬起頭看著鏡中臉色發白的自己,那一刻她真的覺得……真沒用。
敗給一個草莓蛋糕。真是沒用。
“稚兒?稚兒你沒事吧……”方建西看著邵綰兮蒼白的麵容,很是不安。偏偏這個時候沈仙又不在身邊,方建西很是焦急地搓著手,視線時不時地往裴雨澈的方向看著。
然而裴雨澈也隻能靜靜地站在那兒,這個時候,誰都幫不了她。
邵綰兮轉過身,背靠著洗手台,對著方建西擺了擺手,聲音很是虛弱地對方建西說到:“沒事。接下來……”
“稚兒!稚兒!放開我!放我出去!稚兒!”
然而,在邵綰兮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千莎莎的病房內,卻傳出了她悲憤的哭喊聲。
邵綰兮皺了下眉,有些艱難地走到了裴雨澈的身邊,在裴雨澈的攙扶下,邵綰兮倒是舒心地揚起了笑容,對著方建西說到:“就麻煩你了,師父。”
“好……”方建西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應了邵綰兮一聲後,長長地歎了口氣。邁著沉重地腳步,一步一步地離開了洗手間。
然而卻在他要伸手開啟洗手間的門時,門外卻傳來了一個護士的尖叫聲。
“不好!病人逃走了!”
外頭淩亂的腳步聲,時不時出現什麼物體被摔到地上的聲音,總之混亂不堪,狼狽不堪。
“……稚兒這……”方建西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收回了打算開門的手,有些僵硬地轉過了身,看著邵綰兮,一臉的祈求。
然而,邵綰兮卻沒有給方建西開口的機會,即便此刻她依然臉色發白,但還是硬拉著裴雨澈的手說到:“雨澈,我們走。”
“誒??你就把這爛攤子給我了?”方建西一把拉住了裴雨澈的手,順勢也將邵綰兮拉了回來,一臉痛苦地哀求著,奢望著他唯二的兩位愛徒,能夠有點良心。
然而邵綰兮卻是直接拍掉了方建西那拉著裴雨澈的手,一臉淡漠地看著方建西,語氣很是冰冷,並且理直氣壯地說到:“答應你的,我已經做了。”
“……”方建西語塞,一時間還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邵綰兮的詞彙,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邵綰兮和裴雨澈一同離開了他的視線。
“明明心裏就在擔心千莎莎,非要這麼固執。”直到完全看不到邵綰兮和裴雨澈的時候,方建西才不滿地嘟囔了一句,而後又見走廊上混亂的場景,痛苦地拍了拍額頭大喊到:“啊!真是的!莎莎!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