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尋了位置坐下。當下倒了一杯水,端杯小飲,目光卻早已將堂內眾人掃了一遍。
不多時,酒菜上桌,卻是數人之量。李莫愁端坐不動,隻是望了店門口幾眼。眼光落處,卻見門外人影晃動,隨即便聽得有人聲。隻聽道:“驍哥,這姓張的怎麼這樣,推三阻四,還是不是個軍人啊。”話音才落,便有人阻道:“阿虎,不可亂說,人家也是職責所在,我們自尋法子便是。”
話語間,一眾人已經進到了店裏。掌櫃一看,足有十餘人,盡皆官衙製服,個個精壯,為首一人正是呂驍。
“官爺,要用些什麼?”掌櫃不敢怠慢,即刻迎了上來。隻是呂驍卻是不答,雙眼直直落在李莫愁那邊。見得李莫愁一桌酒菜,臉上倒是露了一笑。
呂驍不及開口,掌櫃已然緊張起來,誤以為官差見得美色,或將鬧起事來。不料此時,李莫愁倒說了話,隔著一段路,卻依舊輕柔婉轉。隻聽道:“呂驍,你那位發小,怎麼不留你在軍營吃飯?”
“吃飯?”呂驍一頓,卻又玩笑道:“我可舍不得讓你一個人,這不,帶了兄弟們一起來陪你咯。”
“嗬,是人家不留你,沒地方吃飯吧。”李莫愁取笑著,順勢手一迎,再道:“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順利。好了,都別站著,忙了半天,你們不餓嘛。”
眾人坐落,也不客氣,自管吃起酒菜來。
幾杯酒下肚,呂驍亦是胸中有話說,隻道:“真是人心不古,想不到張彪現在如此世故,連這般關係到百姓安危大事,都能有諸多托詞。”
“嗬嗬,是誰剛才還在說,人家是職責所在?”李莫愁又是一句取笑,而後卻也認真道:“沒有幾個當官的,還能想著百姓的事。你也不要生悶氣,先想想我們接下來怎麼做罷。”
“他也沒說不幫,隻是說要讓我們自己先尋著匪窩,他便派兵助剿。”呂驍無奈道:“多日探查,進展甚小。恩師留下的腰牌,我們亦尋著探訪,隻是外人相問,船行那邊總是不予配合,似在回避什麼。如此下去,別說破案,就算要找到賊人藏匿之處,都是萬難。若是這般無進展,那恩師的仇又要如何能報!”呂驍說完,卻是心內起火,隨手便在桌角拍了一掌。
“啪”的一聲,桌上的碗盞都震了一震。堂內眾人亦是驚了一驚。
眾目睽睽,呂驍不覺麵有尷尬,隨即便將心氣壓了下去。隻聽得李莫愁倒是口氣輕鬆,直說:“誰讓你不請我出手。要是本姑娘出手,哪有這麼多麻煩。”
“我知道你武功高,那又有什麼用?人都查不到,抓誰去?”呂驍也是快口直說,卻聽得李莫愁有些不悅。隨即便聽得李莫愁又說:“渾人,你不會訛人嘛!”
呂驍一怔,李莫愁已經湊近他的耳朵,一番低語。隻見呂驍麵有喜色,口中直道:“莫愁你好聰明,我怎麼沒想到!”話語間甚是激動,卻要伸手去摟李莫愁。李莫愁當即推開,唬道:“規矩點,別得意忘形!”
呂驍回神,當即一番道歉。隻是李莫愁也未必真計較,當下既有主意,便不再沉悶,推杯換盞,卻是熱鬧了起來。
次日,沅江碼頭邊行來一對青年男女,看在旁人眼裏,倒也有幾分般配。隻是不同尋常男女,女子頗為主見,而男子卻諾諾相隨。
“雇船咯,相公。你總不會到了此處,還要我去麻煩。”女子口氣中盡是玩笑,又道:“這回你總該得償所願了罷。”
“遵命,夫人。我這就去辦。”男子也是玩笑應到,隨後便朝著岸上船行駐點而去。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李莫愁和呂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