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變故,倒是讓站在一邊的小楊過,看傻了眼。
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相見何必曾相識。
兩人相擁而泣,一場哭過,感情卻是好了甚多。
李莫愁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硬是擠出笑容,生怕如此哭下去,將是沒完沒了,“楊嫂子,不哭了,先吃點東西吧。我們大人不餓,小孩子總會餓的。”穆念慈也是少有的這般失態,被她這麼一說,也是停下了哭泣,再看窗外天色,確實也已經不早。但是又要受人恩惠,總是有些尷尬。
“李姑娘,我還是要回家去。我已經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哪好意思再受你恩惠。”穆念慈很是倔強,又道:“若今日再受你一飯之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於你了。”
李莫愁這時候已經逐漸平息了心情,也差不多摸透了穆念慈這般性子,隻是宛轉的說道:“回家路遠,天色又將黑。你身體尚虛,若又病倒,誰來照顧你。你不為你自己想,但終歸要為小楊過想想。”
李莫愁一番話說得穆念慈無言以對,見到穆念慈猶豫,李莫愁又道:“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楊嫂子就不要跟我客氣了。楊嫂子若是真記得莫愁的好,那就答應莫愁一件事情,當做是回報。”
“李姑娘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得到,別說一件事情,十件百件都可以。”穆念慈也是爽快,心內也知李莫愁所托必非歹事,再則自己確實有所難處,於是也就應了下來。
隻聽得李莫愁道:“楊嫂子可要說話算話,不可反悔。”
穆念慈先是一驚,但即刻又露出了笑容,心想,“這姑娘必是隨意尋一件易事讓我做,如此善心,真是難得。熟不知是誰傷她那般深,真是作孽啊。”當下也就不再倔強,隻是淡淡的說道:“李姑娘請說吧,要我做什麼。”
李莫愁此時已是全完收斂了悲傷,嘴角壞壞的勾了一下,然後就道:“這事很簡單,隻要楊嫂子點個頭就可以。”
“點個頭就可以?”穆念慈倒是有些被她弄糊塗了。
見得穆念慈臉露疑惑,李莫愁倒是正經了起來,隻聽道:“楊嫂子,莫愁無親無故,孤身一人,若是不棄,我倆結為姐妹可好?”李莫愁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並沒深究多少,隻是覺得穆念慈身上有一股令她尊重的味道,再則,適才一頓哭,兩人自是各有傷心之事。又怕穆念慈一直糾結於報恩,當下許以姐妹之宜,卻可讓她寬心。而日後自己遊走江湖,能不能再見到,又有何人知。
李莫愁此時自是不知結義之事當有何其重,隻是順著自己的性子,想方設法讓穆念慈能夠安心接受她的幫助。穆念慈自是一愣,不料萍水相逢,對方竟會提出這般要求。本想拒絕,但一想到李莫愁適才那般傷心痛苦,心內亦是多了幾許憐惜,又想到自己孤兒寡母生活困苦,若真有如此姐妹,也未嚐不是好事。
穆念慈略一思索,便是點了點頭。
李莫愁見得穆念慈點頭,自是歡喜,隨即兩人互通了姓名、年歲。穆念慈要長李莫愁三四歲,自然做了姐姐,而小楊過也就此喚了李莫愁為“姨娘”。
好事既定,穆念慈也就不再客氣,自是寬心在李莫愁的照顧下,在客棧安心住了下來。
小楊過倒是乖巧,又或者是穆念慈教的好,也不怕生,不到一日,就“姨娘、姨娘”叫得親熱。李莫愁原先長居古墓,七情六欲盡被壓抑,如今和穆念慈母子一番相處,卻也似個大孩子一般,總是喜歡逗著小楊過戲耍。而穆念慈看著此景,見兩人均是開心,也正好靜心休養。
一連數日,穆念慈的身體終於恢複了過來,而李莫愁也差不多盤算著該去湖州太湖遊玩。隻是心下總有一些不舍,才遲遲不及開口。
這一日,穆念慈已是精神氣爽,便思及也該回家去了。這邊李莫愁剛帶著楊過從街上買了糖人回來,一進門,便聽得穆念慈道:“妹妹,姐姐這身子眼下自是全好了,客棧花銷亦是不小,我想今日就帶著過兒回家去。”
“姐姐,這麼快就要回家?”李莫愁原本想著應再多處幾日,沒想到穆念慈下床方兩日,就提出這般要求,心裏不舍又多幾分。隻是自己心中也總想著要去看看太湖美景,眼下當不當挽留,倒讓自己猶豫了起來。
穆念慈自然不知道李莫愁的心思,隻以為她還在擔心自己的身體,便又道:“妹妹不必擔心我。你隻管自去行走江湖,若哪一天記得姐姐了,就來看看我和過兒。我和過兒一直以來都是這般生活,自是不會有什麼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