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指著窗：“去，開窗。窗外樹上有支我扔的筆，去找來。”
清煙如風般掠出，那老樹極大，枝葉繁茂，哪裏看得見一支筆來？他懸浮在空中，細細地翻撿枝葉尋找。直到把樹找了個大半，才在一處枝椏上，看見一支深嵌在樹幹中的筆來。
他心裏一鬆，伸手去取，手才一碰到，就聽聞耳邊簌簌的破空聲，連忙後退。但他身在虛空，無根無憑，哪能如此隨心所欲？隻感覺“哧”的一聲，手臂一麻。隨後還有幾件暗器呼嘯而來……
清煙在惺忪的意識裏，身不由自住地旋轉，手如電光掠過，把幾顆暗青子輕鬆接在手上。
回到師傅麵前，他茫然地攤開手，裏麵躺在三顆鐵釘，都是沒尖的。
“我明明是躲不開的。而且，怎麼躲開的怎麼節住的，我並不知道。”
“沒關係，清煙。你隻要好好練習就好了。這門內功隻有有佛緣的人才能練成。當年我周遊天下，晃蕩了近三十年才找到你。終有一日，你會神功大成的。”
從師傅那裏出來，清煙頭一次有些輕飄飄的感覺，好象有什麼飄渺的虛幻的意識在召喚他似的，直到看見候在院門邊的幾個唧唧咕咕的少女，才募然回神。
“小爺，可等到您啦。”乖巧的小使女馬上做個萬福，“我家小姐請您過去一議。”
“天晚了，明日吧。”
小使女馬上知機地問：“明天早晨可好？小婢在這裏候了您一個下午了。”
清煙也很想見飛語，問問那信的意思，便道：“好，明天早晨。”
“那湘竹院給您備下早飯了，小爺起來了就過來吧。”
小使女倒十分伶俐，清煙點頭：“好。”
“見師傅去了這麼久？”夏甄坐在桌邊，細細地品酒。桌上整齊地擺著十來個細頸酒瓶，酒香四溢。
“我的藏酒怎麼樣？”清煙問。他不常喝酒，喝的話也極有量。不過自從有了一班朋友，在外時總免不了大碗喝酒。慢慢地他開始藏酒，喜歡那種有長久年代醞釀的醇勁。
“還真不錯。”夏甄道，“下麵的小姑娘怎麼說？我看她守在那個門邊一下午。”
“飛語的丫頭，明天我要去見她。”
“哎，帶我去吧。”
“她可不見外人的。”
“我哪裏是外人？”夏甄親熱地挨近，“我們是生死兄弟不是？你不是說她比那個仙衣姑娘還美？不行，我一定要見見她。”自從見過仙衣，夏甄對她真是念念不忘，以前放在嘴裏的是妖女，現在則是恭恭敬敬的喊仙衣姑娘，生怕褻瀆了她。
清煙知道他的脾氣有些強，有時就得順著他才行，便假意沉思，末了慢慢歎氣搖頭：“你要去也行，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得扮做我的小廝，而且隻準看不準說半個字。”他倒了杯酒，抿著，“要是她知道現在有外人去了，依得她的性子，怕是立刻要翻臉。”
“好。不過，她的脾氣有這樣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