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怪呢。今天就和我們住一起吧,這客棧我們包了,房間多的是。”她說的難怪呢,必是說在一路走的緣由。看得見她的眼睛額頭,聽得見她的聲音,太安猜她的年紀應該是三十多歲。
太安看著清煙不說話,清煙不太喜歡言聖門,和一屋子女子呆一起,傳出去也難聽。正要拒絕,卻見那姓黎的搭在太安肩頭的手指上戴著枚藍殷殷的指環,上麵喂著劇毒。清煙不太懂藥理,但是老友唐七卻是個中好手,一些常見的毒藥也教會了他一些。
“那,就叨擾各位了。”
“怎麼會?武林一脈嘛,隻要玉公子不嫌我們異域偏門。”
黎姑娘挨著太安,找些話來和她說。她本來就慣於和女子打交道,太安年紀小,幾句話就和她說得投契。清煙在一邊點了菜吃,尋思著這事真奇怪。他想把太安帶在身邊近處,卻見她和黎姑娘說話說得真好,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倒比屋外的陽光還耀他的眼。於是又舍不得,心說憑自己的功夫,就是有事發生,也能護得太安周全。
臨江很小,不過在水路的要塞,各種物品都齊全,菜也分南北方菜。太安一會兒走到清煙桌前,喜道:“這個姐姐很好講話,懂得真多,去了不少地方呢。”
“快吃飯。”清煙催促。
“我跟她說了我們去江南,有沒有關係?不過姐姐們都很好,除了戴麵紗。”
清煙記起她下山時帶的紗帽,沒多說話。
太安咬著筷子揚揚眉:“不過,她老打聽你的事。”
清煙輕聲道:“她們的來曆神秘,不要什麼都和她們說。”
“當然了,我自然知道。就是覺得奇怪,三句話就不離你的事。”
“我跟她不過一麵之緣,沒有交情。”
“那可真奇怪,還讓我我們住。”太安捧著碗說。
清煙就知道肯定有事發生,不過既然住這小城,在哪裏都是一樣。他和太安住隔壁,進屋看,就是普通的小屋,一床一桌一幾四隻小凳,開窗看外麵,一條大江橫亙在前,風吹著都有些水味兒。
旁邊喀地一聲,太安的聲音響起來:“還看得到江嘛,真好。”清煙不覺就微笑起來,站在那裏聽她還會不會說什麼話。
太安也沒辜負他,一會兒又走到窗邊,剝起了瓜子,邊吃邊哼著小曲,正是在蘇府那天聽的幾曲小調。太安哼了一會,停下來,奇怪地說:“她的手怎麼就那麼好看呢?”
清煙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不過太安正嗑著瓜子,防範心也沒有,根本就沒注意。
清煙正要出聲和她說話,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滿麵的笑意頓時化成戒備,他回頭看向門口:黎姑娘捧著一捧花,麵紗取掉了,笑著對他萬福:“對不住打擾了。我家姑娘請玉公子過屋一敘。”
清煙淡淡地,麵無表情:“你家姑娘?我與她應是素無交情吧,何來一敘的說法?再說,姑娘身份必定尊貴,在下也不便叨擾,惹人閑話。”
黎姑娘道:“公子,是我家姑娘請你,還請務必給言聖門一個麵子。”
言聖門的麵子……清煙在心裏苦笑:這天下還有誰能不給它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