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兒細聲勸解道:“皇上多珍重,零兒不求什麼皇後之位,零兒隻求在皇上哥哥身邊,看著皇上每日開開心心的,零兒就很高興。皇上如若每天都這樣,零兒看了很是難過。”
是的,大康國一切正有緒地步入正軌。
秋後樹木凋零,萬物肅殺,因此處決犯人也是在此時候。這個從西周開始就有了秋冬行刑,到漢朝成了製度,秋天霜降後就可以執行。
那天,秋高氣爽,臨行刑前,雍大人到龍嘯宮進見皇上。皇上擬旨:以雍質,福喜為主斬官,三司為監斬官攜同監斬。
正午,零兒看著頭頂豔陽正照,默默地計著時,太陽漸漸向西偏去,零兒聽到監斬肅殺之鼓響起,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隻是,零兒搖搖頭,無奈的是放走了於得誌,雖用於得誌的人頭換來戰場用以救命的糧草,此舉卻不知是對還是錯?零兒歎了口氣,想著刑場中假於得誌,不過是從眾多犯人中選出和於得誌相似之人,而真正的於得誌和給於府通風報信的京兆尹已發配至去苦寒煙瘴之地的路上,沒有皇上旨意,永不得回京。
傍晚時分,雍質,福喜回來複旨:“於得誌、孫大戶等百人皆已行刑。”
零兒一聽,鬆了一口氣,心中隻默默念叨:“小瑤,零兒雖不能手刃於得誌,但你的家仇也算報了,望你在另一個世界好生安息吧!”
聽了雍質反饋回來的消息,皇上揉揉自己的眉心,疲憊地點點頭。此事過後,雖有千萬個不願意,可大婚之事還是提上了日程,而且已經迫在眉睫。
大婚那日,一頂三十二人的大轎從紫清宮正門緩緩而來,吹鼓手吹著喜樂,圍繞在轎旁的丫髻宮女如天宮的仙娥,自帶仙氣。皇上沒有親自去迎親,隻是靜靜地呆在素白色的龍嘯宮內。現在的龍嘯宮條條招魂幡從高處垂落至地麵,慘白慘白的,十分shen人,十來個人吹奏的哀樂,攪得零兒全身發冷。皇上身著孝服,劃亮火折,點燃一堆紙錢,紙錢濃煙後紅色火苗竄出,這是龍嘯宮內唯一的一點亮紅色。零兒和眾丫髻奴才身著白色孝服,站在龍嘯宮內看著皇上做這一切,皇上空洞的眼神無波無瀾,仿佛身心皆死。
聽到鼓樂聲響越來越近,轎在龍嘯宮院門外停下,喜娘們呆呆地看著龍嘯宮白幡嫋嫋飄浮而出,皆麵麵相覷,嚇得花容失色,鼓樂手們也停下了吹奏,向後撤退,心中敏感地想到看帝後見麵未必是件好事,看樣子必有風波,隻怕會殃及池魚。
隻有皇後傳來冷冷地聲音:“不用怕,扶本宮進去。”
如此淡定,自然給奴婢們一顆強心丸,讓周圍丫頭喜娘一驚,她們再沒有什麼好怕的,她們扶起皇後,向龍嘯寢宮走去。
好長一截長路,白色長毛地毯在腳下鬆軟的如同春日裏的小草。於夏韻硬著頭皮向好的方麵想著,至從聽聞姐姐被打入冷宮,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什麼都改不了命,於家一門,光耀門楣隻剩下自己,父親跪著求自己一定要嫁過來,一定要成為大康國母儀天下的皇後,雖然這個皇後也許隻是虛名,可是父親不管,他要這個寶座,唯有這個寶座才能證明,於府還未衰敗,於府還在烈火烹油,繁華似錦的時候。更何況,她的史命遠不止這些,她還要救於家,她清楚地知道,於家不救真的要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