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歎了口氣，收了小銀銼，倚到太師椅上：
“零兒，你是知道我的，操持這沁園春我容易嗎？想我那愁比那李後主還多，問我能有幾多愁，李後主才一江春水向東流，而媽媽是一海眼淚向肚流。”
水調歌頭把自己的大腿拍得啪啪響：
“你瞧瞧這沁園春，媽媽多累呀！你也看到了，一個個服侍不好凶神惡煞般抬腿就踹，為了那點絳唇，我是受死了罪，還不敢說聲‘不’字，那點絳唇走後，這沁園春內姑娘越來越少，原本想著讓小瑤替補，可小瑤、點絳唇突然都離我而去，我心裏傷感到今，你們也想想，現在京城都知道，陵京十九媚，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陵京十九媚現在可全？陵京十九媚中少一媚，媽媽一直為這事憂心忡忡，媽媽害怕現在是少一媚，來日就少兩媚，零兒、碧兒，你們說是不是呀！”
碧兒臉色蒼白，氣若遊絲，一聲不響，仿佛連站都站立不住。
零兒見碧兒這樣，想扶碧兒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剛走上前，碧兒便滑跌在地。
零兒忙去拽起，碧兒搖搖頭：
“零兒別動姐姐，姐姐頭有點暈。”
零兒轉過身來對水調歌頭說：
“媽媽，想這天下，本來就無不散的筵席，未來不要說十九媚，就是夫妻、父子再相親相愛，最終都逃不過一個‘散’字，那豈是您能主宰的，連天上的神仙也主宰不了這分離聚散的事。”
“可是兒呀！你們長得都那麼美，碧兒，多少王孫公子都跟我提及你，皆惦念著你。零兒你雖是小廝的打扮，出落得越發地窈窕標致，再也瞞不住眾人眼球了，哪個客人過來，隻要零兒你站他們身旁，他們那眼睛都得烏溜溜地盯你看半天，也虧得你機靈，但以後就是我盯得再緊，也保不其不出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賊一惦記，就不是失了身那麼簡單了，說不定還丟了命。”
水調歌頭的手連連比劃著，做了個殺頭的動作，讓碧兒看了更加難受。
“更何況，說白了天下的男人，就是那麼回事，個個都是饞嘴的貓，你們現在還小，不了解人性，可你們在這兒也都看得到，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整天惦念的，隻要有惦記就有我們沁園春生存的資本，就會有我們的大紅大紫。我們這個行業，永遠都不會倒閉。”
水調歌頭紅嘴張合著，讓零兒感覺惡心。零兒盯著水調歌頭的作戲，心裏早把水調歌頭那點命脈摸得一清二楚，卻也不點破，看水調歌頭怎麼說。
“繼然這樣，還不如大大方方把初夜拍出，看誰出價高，就讓誰開bao，最少也落個紅頭。零兒、碧兒，你們看怎麼樣？零兒差不多也十三了，碧兒也過了十七了，想我養了你們這些年，我容易嗎？我也舍不得你們過早地接客，隻是沒辦法呀！”
“媽媽這話說得有道理，想零兒這幾年和碧兒得媽媽照撫，應該感恩圖報，隻是零兒還小，碧兒每日也未閑著，忙裏忙外，洗這洗那，媽媽找個傭人還得開功錢，我們倆不要功錢，幫媽媽白幹，再允零兒、碧兒兩年，等我倆再大一點，一定聽叢媽媽安排。”
“再允兩年？碧兒你說說，兩年後你有多大了？零兒我隻是通知你，你們兩開bao之日我已替你們選定，這兩日就張貼出去，越熱鬧越好，最好讓眾人皆知，誰的出價高，就是誰的，由不得你們興風作浪。”
水調歌頭一時氣憤，站起身來，走向門外，這時見碧兒猛撲過去，抱到水調歌頭的腿堅定地說：
“媽媽，請饒了零兒吧！零兒還小，切莫讓她做這營生，碧兒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