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見母親恍若夢(1 / 1)

大康和宗年間

“哎呀!”在床上睡得腰酸背疼的浸染翻了一個身,睜開蒙蒙朧朧的雙眼,然後用鼻子嗅了嗅,輕聲地說了句:

“好香呀!”

“咦,這個什麼地方?為什麼房間這麼陌生?這到底是在哪兒呀?”

浸染坐了起來,靈動的雙眼不停地瞄著,房間裏燭光昏黃、光線幽暗。

她拍了拍床,仔細地看了一圈,紅木大床,紗帳輕曼、流蘇垂地 、纓絡束結,又見家俱古意盎然,古畫曲水流觴,紅色高櫥上有一青花瓷瓶,插有一大束帶葉木樨,盈盈暗香,幽幽傳來,沁人肺腑,牆角高高的案幾上點著一支紅燭,月光仿佛比紅燭還亮,從雕花窗欞傾泄而來,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浸染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然後又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自己,卻發現自己體格輕盈、小手小腳,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臉仿佛也瘦小了一圈,尤如孩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時她站起身來,頭腦還有一點眩暈,她掙紮著站立,沒想到又跌趴到床上。

“小鸚鵡起來啦!快來看呀!小鸚鵡起床啦!”

雅稚幼嫩如孩童,句句入浸染的耳朵,浸染抬起頭,仔細尋找,這才發現牆角的幽暗處,掛著一鳥籠,鳥籠裏一隻素白的鸚鵡在撲騰著翅膀歡呼著:

“小姐坐起來啦!小姐病好啦!綠蘿快進來呀!”

這時有個身著綠衣秀麗女孩欣喜地衝了過來:

“真的嗎?小白,你可不能騙我喲,小姐真的坐起來了嗎?”

旋風一樣,衝到浸染床前驚呼道:

“呀!真的醒了!小姐,你知道嗎?你昏迷不醒好幾天了,今天終於醒了,胡醫館的藥還真有效!”

看到浸染緩緩坐立,女孩狂喜大叫著:

“夫人,夫人,小姐真醒了,還坐起來了,夫人,您快來看呀!”

這時女孩抱著浸染欣喜地搖晃著:

“小姐,你真醒了?”

浸染一時被她搖的有點頭暈,還未來得及點頭。

一位三十來歲端莊秀美的夫人,穿著淡粉色對襟盤扣坎肩,裏麵穿了件月白色長羅裙,領口、袖口、裙擺皆繡出淤泥而不染的風露芰荷、蜻蜓穿飛。她雲髻半偏、蓮步輕移走至浸染床前,摸了摸浸染的額頭,並幫浸染理了理長長的頭發,檀唇暗啟,用溫溫柔柔地眼神,憐愛地看著浸染然後抱著浸染說:

“小鸚鵡,你真醒了,這幾天給娘親嚇死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幾天,你好象發了癔症一樣,不吃不喝不說話,眼睛直愣愣地,就這樣倒了下去,好!醒了就好!醒了正好過節,我們這下要好好地過個八月十五團圓節。”

浸染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的話語如春風拂麵,融萬裏冰封,化千裏雪飄:

“是真的嗎?母親又回來了,母親又回到我身邊了?”她用牙齒偷偷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哎呀,真疼,是真的喲!”

“媽媽,媽媽你沒死呀!媽媽,你竟然還活著!”

浸染看著抱著自己的媽媽,欣喜若狂,那種失而複得讓她好想大哭一次,她緊緊地抱著母親,頭在母親的懷裏蹭來蹭去,嗅著母親衣服的皂香,聞著母親的體香,她撒嬌似地對母親嘟嘟:

“媽媽,你沒死呀,媽媽,好好的,你怎麼發生車禍了?媽媽,小鸚鵡好想你呀!媽媽,這下你可不能再離開小鸚鵡了,一定要好好地陪伴小鸚鵡,直到小鸚鵡出嫁。”

母親笑著摸了摸浸染的頭縱容似地笑道:

“真是不害燥,女孩家家的,這麼小就想著出嫁,綠蘿呀,你看小姐是不是還有點糊塗,病是不是還沒有好全呀!平時活奔亂跳的時間一口一個娘親,怎麼這次改口叫媽媽了!而且娘親好好的,這孩子,大過節的,什麼車禍?什麼死呀活的!我們這兒最好的車,也就是馬車,娘親很少坐,而且娘親連門都很少出,怎麼能有車禍?小鸚鵡,你頭腦還有哪兒不清楚的地方,告訴娘親,娘親也好讓胡大夫調調藥,想吃什麼,也告訴娘親,娘親好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