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如初見(二)(1 / 3)

清風一度,芳草鮮美,廣玉蘭淡淡的香氣傳入正在酣睡人兒的夢中,籠罩著朦朧的霧氣。朝霧朦朧,鳥兒在樹枝上咿咿呀呀地如嬰兒般囈語。清晨的露水集在花瓣上,映著朝陽散發出的光輝,晶瑩動人。

這廂裏,劉悅悠悠慢慢睜開眼,眼球溜溜轉了幾圈。打了個嗬欠,便叫著嘴嚷嚷起來:“媽,媽,早餐煮好了沒?”劉悅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奇怪,自己房間裏那張柔軟的大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硬了?睡一晚下來整個身子都是酸痛的。

可惜沒有人回應她,房間裏一片沉默。

透過素白色的床幔細細打量這間房,可以朦朦朧朧看到床外的物樣。木格子窗前是一卷竹簾,青碧色,遮住了透進來的光芒。牆壁上掛滿了字畫,細細看可以看出字裏行間的靈韻。窗子旁是一個大大的木櫃,看起來像是衣櫃。整個房間都呈現出一種素雅卻又複古雅觀。

嗯……?這是誰的房間。劉悅皺著眉,掀開床幔,下了床。這是哪裏,自己從沒來過,而且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地方。是很雅觀,但是,卻很奇怪。陣陣清風從竹簾的縫隙中吹進來,有些微微發冷。不經意間抱住了胳膊,卻是一震。這……。光滑的布料,難不成是綢緞?嗯,看著料子不錯,應該是綢緞。

隻是這個年代,有誰還會用綢緞來做衣服?大多是拿來繡花玩玩了。

不過,綢緞?!

腦子裏瞬間意識到這個消息,劉悅整個人開始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一身素白的衣褲,窄口,袖口繡了幾朵紅梅,倒真配得上這白色。但怎麼越看越像複古的衣裳,難道老媽知道先下流行cosplay,特地做給她的?

還有,此刻她的婚紗到哪裏去了腦門有些被捆綁的感覺,她下意識用手去觸碰。天,居然是一層棉布。哦,她想起來了,是她摔下屋頂來時砸破了頭。鞋子……她的高跟鞋怎麼換成了這種青色布鞋?還是特別小的那種。

她到底在哪裏?

“吱呀。”在疑惑之際,房門已經被人推開。強烈的光芒突然溢滿了整個房間,讓劉悅不得不眯著眼,好一會才抬起頭,卻是怪上加怪地抽搐了嘴角。

“姑娘,可醒了?”一個身穿窄口袖長布裙,長發挽成標準的丫鬟髻,無一飾物的女孩走進來。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手裏還端著一個盛滿水的木盆,麵容上掛著標準空姐式的微笑。

“嗬嗬嗬嗬……醒了,醒了。”劉悅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姑娘一邊走到床邊整理床鋪,一邊問她昨天是否睡的安穩。天,這又是個什麼狀況。

那個姑娘將床幔攏好用掛鉤各鉤掛在兩邊,再走到窗前把竹簾卷起,陽光便從窗子外暖暖地灑進來,照射在跟前的桌子上。然後,轉過頭,對劉悅嬌羞地笑了笑。哦,我的天,我又不是男人,你對我笑得這麼那麼幹啥子咯?

“姑娘睡了一天,從屋頂上摔下來的時候砸破了額前,可把在場的人嚇得半死。一屋子的主子奴才也忙跑過去扶你,還好,當時還有氣兒。王爺吩咐下來讓我們好好待你,等你傷好了再審問不遲。昨天又是換衣服又是上藥的,這不,睡了一天總算醒了。”丫頭對她輕輕說道,接著神色有些惋惜地告訴她,“大夫說你的傷即使好了,也不能複原了,隻怕要終身留下疤痕了。”那個小姑娘嘮叨著昨天的事,瞬間如掉進冰窖的劉悅隻覺得天和地都翻轉過來般。

什麼?終生都不能恢複?!

那不是說,額頭上的疤痕永遠都不會痊愈了,她破相了?

該死。

在心底咒怨,劉悅突然猛一個激靈想起昨天所發生的事。她和李言安的婚禮……脫落的戒指……王爺……暈血……。她睜大了眼睛,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又是誰?”劉悅抬起頭,漆黑的目光凝聚在那個小丫頭身上。似乎感到了目光,小姑娘有些膽怯地低下頭,怯怯地說:“奴婢青蓮,是蘇管家初次見我流浪街頭時不忍,才將我待會府中此後王爺。”聲音越來越細,劉悅已經清楚看到了她眼中浮現的淚光,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她清楚地不再追問下去,心涼透徹,腦子裏一片混亂。隻是神色柔和了很多,“那你且告訴我,我現在是在哪兒?還有你們的那個王爺又是哪個人物?我怎麼會到這兒?……”

“姑娘還不知道吧,你不小心落入王爺府中,至於是怎麼來的,我們一點都不清楚。隻知道那時你從天而降,把屋頂壓壞了。至於十八王爺,則是當今聖上的第十八子壽王。”青蓮諾諾說道,雙手絞在一起,似乎很害怕。

嘎嘎嘎嘎……一群烏鴉飛過頭頂,劉悅無語地望著房梁,十八子壽王瑁,應該是曆史上唐玄宗的兒子。那麼就是說,她穿越了?還到了唐朝。而且將壽王瑁的屋頂砸成一個特別搞笑的姿勢。青蓮還告訴她,她那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嚇到了很多人。根據目擊者稟報,在那之前從未看到有可疑人物攀上屋頂,所以最後認定,她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女刺客。

雖然唐風開放吧,但畢竟還是封建社會,這樣的穿著不嚇死人才怪了。劉悅在心底暗暗的想,坐在床邊,直直發愣。她的言安沒有了,她的爸爸媽媽也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越想心底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

“她,可醒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進屋裏,伴隨著幾聲“恭迎王爺”的洪聲,一抹青色緩緩踏進門檻,帶著淡淡的茶香味,與屋子裏縈繞的嫋嫋香煙形成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