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去說吧,她才睡去。”他輕聲解釋道。
“哦,哦……”紅姨看著眼前這個令人沉醉的男子,愣愣地應道。
轉身向樓下走去。她尷尬地笑道,“真是麻煩您了。鷓鴣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這倒是小事。”七爺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鷓鴣現在已經不是常春閣的人,她既然不願意離開。還希望紅姨不要薄了她,吃的用的,錢都記在我的賬上。”
“那是自然,我雖是這裏的老鴇,但與鷓鴣年紀相仿,情同姐妹,定然不會虧待她的。”
七爺莞爾一笑,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就好……鷓鴣在這裏沒有朋友嗎?為什麼我總是感覺這裏的女人都對她有敵意?”
紅姨怔了怔,轉而一笑。“七爺您這話說的……鷓鴣曾經是我們這裏的頭牌,吃的用的都要比別人好上一等,再加上公子王爺什麼的送點東西。自然會遭人羨豔的。”
一想也是有理的,他便沒在多問。正巧著走到了門口,“那鷓鴣就麻煩你多留意了,有什麼事就和我說,我先離開了。”
紅姨點頭應了他。
剛一出門,就被人攬住了肩。七爺側身一轉,扭住了那人的手。定睛一看,竟然是杜吳。
杜吳掙脫了七爺的束縛,嘿嘿地笑著,“哈哈,這回可讓我逮到了吧。好好照顧誰啊?大嫂嗎?”
七爺無奈,這麼久了杜吳還是那從未改變過的流裏流氣……“什麼大嫂啊?”
“爺,你還別不承認,我什麼都看見了!啊,對了對了,我知道了,不應該叫大嫂。七爺的女人應該叫什麼,叫七奶!哈哈……”
“去你的!”七爺一拳打在了杜吳的胸口上,疼得杜吳那陣不怕死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輕咳了兩聲,痛苦地說道,“你還真舍得下手……被我說中了嗎?”
這話剛一說完,杜吳便看見七爺正用一種危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咽了咽口水,連忙說道,“哎哎,你可別下狠手啊……我雖然赤手空拳打不過你,但我有玄武啊!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七爺斜眼看了一眼男子背上的大刀,紋理精細,巧奪天工。真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背著那把大刀,不嫌重嗎?還是真的怕有一天打不過別人了,拔出刀來嚇嚇人家?
正想著,杜吳已經緩過勁來,揉了揉胸口,轉而說道,“對了,我給你帶了個消息。”
蹙眉,“什麼消息?”
杜吳繼續說道,“王莽已經動手了,就在昨日,他用你配的毒藥給劉欣下毒,這家夥,居然想要謀朝篡位!”
杜吳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極小,小到好像僅僅隻是唇語而已,不過七爺還是將他的每一個字都聽了進去。
王莽這個人心機叵測,所以七爺在給他製藥的時候留了一手。他給王莽的毒藥藥性發作極慢,如果不將毒物長時間與銀器接觸,根本驗不出毒來,但也正因如此,中毒的人不會立即死去,毒物會逐漸擴散,漸入骨髓,直到抵達心髒之時無力回天。
可是今天的長安城怎麼那麼安靜,若是說裏麵的人不想走漏風聲,引起騷動的話,怎麼也不加強守衛,抓住凶手?
七爺挑眉問道,“王莽讓誰做了替死鬼?”
杜吳一怔,頓時很欽佩七爺的推理的能力,“厲害啊!王莽的確找了個替死鬼。昨天有一個女孩進宮給劉欣慶生,王莽讓一個衣袖上沾有毒物的舞女撞了那個女孩,將毒藥附著在女孩的手上,然後再把舞女的衣服通過上一批舞女運出宮去。毒性發作的時候,這個計劃差不多也就大功告成了。隻是可憐了那個女孩,什麼也不知道就做了替死鬼。”
七爺微震,對於王莽的狠毒頓時感到厭惡,連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都可以陷害嗎?
正想著,杜吳繼續說道,“不過那個女孩也不簡單啊,昨天她要被抓走的時候,身邊的那個男人用一把銀筷逼退了眾多護衛軍,那招式像極了白虎的招式。”
白虎?
“荀軻?”七爺眸光微變,臉色一沉,“那個女孩叫什麼!”
杜吳又何時見過七爺的臉色那麼難看,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哪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就聽人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剪水雙瞳,靈氣逼人……我說七爺你這是……”
杜吳的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了七爺如同死神一般的眼神,神情恐怖的猶如要撕裂人的靈魂。
阿喜,他的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