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攥著的手,狠狠的撞擊在玉石柱上,卻依舊是劃了結界,將那轟鳴聲,隔絕在他的世界。
竹寒弦漸漸沉睡過去,呼吸清淺,睫毛濃密輕扇,帶著幾點淚痕。這樣柔弱的一麵,在那張清俊的麵容下,依舊協和著。
伸手撫摸了下那張熟睡的容顏,靜靜的深深的注視著,許久,才淡淡開口道:“不知冥王如此有興致,深夜來訪可是有要事?”
紇嵐早知夜珩君法力無邊,卻不曾想,在這冥界,失了一半法力,並耗費大量精血為竹寒弦療傷後,對方還能發現他。
濃重的黑色帶著壓抑,來到殿中,紇嵐一揮衣擺,穩穩當當的坐在上首。
“堂堂夜珩君,卻是要做這占山當王的匪徒,要霸著本王這冥王宮不願離開不成?”
戲謔似的聲音,一雙丹鳳眼,深邃如寒潭,微微上挑的嘴角,有著冷酷與魅惑。
“本座不願與冥界為敵,況且這次天劫,冥界出力不少,也為夜珩做了許多,所以昨日之事本座不會追究,但,冥王為一己之私,做下這等不光明之事,卻是難以瞞天過海吧!”
夜珩君雖站立於殿階之下,與上首的紇嵐對視著,氣勢卻不輸分毫,一雙如水秋譚,漾著水汽,朦朧氤氳,依舊掩不去那抹光華清瀲。
“哦?夜珩君之意,倒是隻有本王做錯了,隻有本王為了一己之私,要斷了你與竹寒弦的性命?那難道夜珩君就沒有為了一己之私,負著這天下人之性命?夜珩君不記得了,不妨跟本王去冥府之地看看,看看那些冤魂,看看那個你所守護的人界……”
紇嵐的話尖銳鋒利,夜珩蹙眉不語。寬大的繡袍,無風而動,卷著雪白的發絲,如梨花紛紛,玉蝶蹁躚。一個男子,美到極致,卻不妖嬈,確實可恨。
夜珩淡淡一笑,臉轉向那個沉睡中的男子,光華掩映中,看不出表情。隻淡淡的語氣,如六月的風,和暖,不涼。
“天命,天命便注定了一切,無法可改。”
“別跟本王扯這個……”
“紇嵐,還記得你父王帶你到天界之時,本座贈與你的囚籠罩嗎?”
夜珩君話鋒一轉,淡笑著詢問。紇嵐卻被對方之話所惑,當年的囚籠罩,威力無比,父王不許他隨便用,便鎖了起來,這一鎖,便是六萬多年,如果對方不提起,他便會忘記此事。
原來,在他年少輕狂的歲月,映在腦海中超凡脫俗的男子,依舊絲毫未變。而他,卻已是長大成年,長大到,忘記了兒童時期,對眼前男子的深切眷念。
“舊事重提,難道夜珩君是想要收回囚籠罩?若是,恐怕要費些時力尋找,那物事如今不在本王手上。”
“不,你收著,往後,你會明白有何用處的。”
夜珩走到竹寒弦身邊,將人抱在懷中,直接往暖和殿深處而去。
“喂……那是本王的寢殿。”然而那清雅的身影,不停步的前行。
“他會來,你不必費心趕本尊走。”
那個他,他知,他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