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帽子山上流淚和哭泣隻意味著軟弱與好欺負,這是我們每個守墓人都絕對禁止幹的事情,不然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到,會被當成軟柿子沒完沒了的來找麻煩。
即便是我剛上山的那幾個月,哪怕心裏再想家,想那與我相依為命的老頭,別說哭了,眼淚我都不敢流。
來當守墓人的既有膽子大的,也有膽子小的,但惟獨沒有愛哭鼻子的,除非是受到外部因素的影響,不然我們是絕對不會讓眼淚從自己的眼眶之中流出來的,甚至眼眶紅點都不行。
可是現在,一大把年紀的六叔他卻是真的哭了,兩條淚水已順著他的眼角緩緩流淌到了臉頰,通紅的雙目滿是仇恨與痛苦之色。
我從沒見過六叔這種樣子,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六叔在稍微理智一點之後,立刻便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行為很是失態。
所以在轉過身去不留痕跡的擦掉臉上的淚水之後,他這才用有些嘶啞的聲音對著我緩緩開口說道。
“這事沒得商量,你要是願意去處理那些麻煩的話,你去,我絕不攔著你,你也一樣,別攔著我,不然可別怪我跟你翻臉!”
聽到六叔的這番話,我卻是徹底的無語了,我倒是想去解決那些麻煩,關鍵是我得有那些本事啊,連那大蛤蟆都被弄死了,我去了還不是給人家送菜啊!
所以沒有任何的遲疑,我便想就不想的開口拒絕道。
“你都不著急了,我還急個什麼勁啊?看你這態度,事應該不是很大,那我先回去了啊,我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
雖然還有很多事要跟六叔說,也有很多的疑惑需要他為我解答,但看他現在這副模樣,我覺得自己暫時還是不要先招惹他為好。
而六叔在聽到我的這番話後,先是略微沉默了一會,在讓自己的情緒暫時平靜下來之後,他這才頭也不回的背對著我開口說道。
“事情還是有點麻煩的,但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嚴重,既然你不願意去解決那些問題,那就留下來幫我做點好事吧,你不是最喜歡積陰德麼?正好隨了你的願!”
這話六叔雖然說得好聽,但那意思無非是想拿我當免費的苦力使喚,是,不錯,我的確想多積點陰德,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其他人考慮考慮啊!
如果六叔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幫小酒沒問題,畢竟人家那麼可憐,能幫一把是一把,也沒多大問題,但六叔的這番行為,卻是讓我不由心生反感。
心中反感之下,我立刻便搖了搖頭開口拒絕道。
“我身體不舒服,剛剛吃了兩顆蛇眼,現在老聽到附近有奇怪的聲音,我估計是產生幻覺了,我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想找那妖女白蔻幫我看看,她應該懂這方麵的...”
還沒等我把話給說完,六叔立刻便吹胡子瞪眼的怒聲開口打斷道。
“你別去找人家!還嫌事情不夠麻煩啊?還有你吃的是蛇眼,就算出問題也是眼睛出問題,下次扯謊先打好腹稿,現在過來幫忙。”
說著,六叔便徑直向著那小酒走了過去,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要先暫時安撫一下對方,讓他乖乖聽話。
而我在聽到六叔的這番話後,下意識的就想要開口反駁,可當我將自己的嘴巴給張開之後,卻是遲遲都沒有說出話來。
因為當我將自己的目光放在六叔的身上之後,卻是忽然發現對方走路時的姿勢顯得極為奇怪,屁股一扭一扭的,動作看上去與女性很是相似。
如果僅僅隻是走路姿勢發生了變化,那倒也沒什麼,或許是他腿部受傷了也說不定,可是當我再聯想其對方皮膚變白,胡須從根部開始脫落之後,我的腦中立刻便冒出了一個很是驚人的猜測。
一個頭發都白了的糟老頭子,忽然之間男性特征開始減少,女性特征開始增加,與書中所記載的被去了勢的男人很是相似。
難不成,六叔練了類似於葵花寶典之類的東西,要不然他的身上怎麼會有這些變化?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現在跟換了一個人一般,不像之前連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的,似隨時都會摔倒在地一般。
然而就在我正為自己的猜測而感到十分震驚之時,已經和那小酒交談了半天的六叔卻是忽然轉過頭大手一揮開口對我招呼道。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