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帽子山上有很多墳墓的緣故,所以各種腐臭之味簡直是太常見了,久而久之我甚至都有些習慣了。
現在的這些腐臭之味聞起來很像是那種被放在陽光之下暴曬的死魚爛蝦,相較於臭,更讓人難以忍受的則是腥。
照理說,帽子山上是不應該有這種味道的,畢竟這裏是山,沒有那麼大數量的死魚爛蝦,可問題在於,那這腥臭之味究竟是從哪裏飄出來的?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感到十分疑惑不解的時候,一直都在嚴陣以待的六叔卻是忽然開口對著我喊道。
“你不是能動了麼?還不趕緊出去看看外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說這些話的時候,六叔顯得很是自然,那種感覺就好似在吩咐我去跑個腿,而不是要去送命一般。
可就在六叔話音剛落,我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好語言的時候,一旁的妖女白蔻卻是忽然搶先一步開口說道。
“憑什麼讓我弟去啊?你自己沒長腿啊?你想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自己去不就完了?為什麼非要我弟去?你這老東西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以前肯定沒少欺負我弟吧?”
聽著那妖女白蔻一口一個我弟我弟的喊著,我的心中卻是無語極了,妹的,先不說你認親的方式有多麼的不靠譜,就算我真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你也沒必要跟我這麼親吧?我跟你很熟麼?
因為既不想出去送死,又不想跟六叔撕破臉皮的緣故,這個時候我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嘴,讓那著白撿的姐姐說去,反正這事是六叔搞出來的,你們慢慢扯去吧!我隻需要墨跡到天亮就行了。
以六叔的性格,我原本還以為他在聽到白蔻的這番搶白之後,肯定是會發火的,但誰能想到他不但沒有發火,眼中的神色還顯得十分複雜。
“你跟我一起去,這下沒問題了吧?”
在足足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之後,六叔依舊沒有任何想要教訓或是嗬斥那妖女白蔻的意思,而是十分罕見的對我開口妥協道。
而我在聽到他的這番話後,僅僅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不顧那妖女白蔻的阻攔緩緩向著門口走去。
其實我一直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無論做人還是做事,都得有個分寸,既然六叔已經開始妥協了,那我要是再不順著台階下的話,最後吃虧的肯定是我。
其實我和六叔距離那已布滿裂痕的房門都不是很遠,也就幾步,可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並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家夥兒。
雖然很是刻意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但由於距離過近的緣故,沒過多大一會兒,我和六叔便走到了門口。
剛一走到門口,六叔便又恢複了他往常的本性,開始不斷的對著我使眼色,示意讓我第一個衝出去。
既然都已經走到門口了,我也懶得跟六叔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所以沒有任何遲疑的,我抬腳就踹,然後揮起自己手中的斷劍就一股腦地衝了出去。
在衝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抱著一種老子跟你們拚了的想法,可當我衝出房門之後,卻是發現外麵除了滿地的落葉和各種雜亂的腳印之外,竟然什麼都沒有!
難不成它們真的都走了?這不可能吧?那幫家夥兒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爽快了,胖子師兄以前可是親口跟我講過,說這些王八蛋都貪婪的很,就算是已經答應好的事情,不擺上三五桌的祭品也絕對別想讓它們乖乖就範。
在經曆過各種事情之後,原本在我心中是吹牛大王形象的胖子師兄已經開始變得有那麼點靠譜了。
甚至有些時候,相較於六叔那老東西,我還是比較相信他所說的話,既然他說過那幫鬧事的家夥兒不是什麼好東西,那照理說,它們是不應該這麼幹淨利落的就離開了啊!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有些擔憂那些鬧事的家夥兒們是不是正貓在那個地方準備突然跳出來殺我們個回馬槍之時,原本一直遠遠躲在我身後的六叔卻是忽然快步走了過來。
與正在小心謹慎觀察四周情況的我不同,六叔甚至都沒有多看這房子四周一眼,並徑直向著前方的高處走了,不,正確的來說應該是晃晃悠悠的跑了過去。
看著眼前急急忙忙向前跑去的六叔,心中很是疑惑的我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便也快步跟了過去。
可就在我剛踏上高處的刹那,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卻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因為我竟然發現原本讓我既厭惡又熟悉的帽子山此時就好似被一群野犬給啃過一般,不但鬱鬱蔥蔥的各種樹木折倒了一地,甚至連一些小墳包也遭了殃,原本被埋葬在裏麵的森森白骨更是散落的滿地都是。